分卷阅读33
它挥舞拳头才放下心,生怕它就那么死了。然而实际上那螃蟹却生长得很好,热带鱼翻肚了几条,它仍旧静静趴卧在角落。
Cryer有点像那只小小的螃蟹,看上去脆弱不堪一击,会躲在树丛里哭,会给乞讨的人送水。但敖衡每次看到她愁郁的脸,还是忍不住担忧她是否能真的像那只螃蟹一样地顽强。
虽然这并不干他任何事。
从医多年,见惯生死,他大概早已麻木了。在很多时候听见病人死亡的报告敖衡只想到解脱,而当初他医院实习的时候也是会因为病人去世整夜睡不着觉的。对于自己对Cryer的关切,他认为那既是残存的一点点同情心在挣扎,也是人性里阴暗的窥私癖在作怪,总之,是复杂的情感。
到那个时候为止,Cryer在他心目中,只是一个生活不大如意,总是忧愁的漂亮女人。直到在博览会看见她,敖衡才又有了新的认识。
Cryer那天穿衣打扮一如既往,然而那股忧愁的气质被执着和认真压倒。敖衡听见装修公司的人称呼她“莫老师”,接着几人围在一起探讨具体施工方案。敖衡听不清莫安安说了什么,印象中她语调很好听,话很少,但不管对方问什么都能很快作答。那几个人频频地应着“好好”,显然很满意。
敖衡是去找朋友谈事,不便久留,离开的时候远远朝莫安安看了一眼,见她侧着头,眉尖微微地蹙着,正抱着手臂认真地看台子的布局,眼睛很亮,像有光刻意打过似的,闪闪仿佛钻石。
在那一瞬间,敖衡忽然感受到一种冲击,他觉得她这样很美。同时又觉得痛惜。因为她这样的面孔总是被愁郁覆盖,着实不多见。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敖衡保持着对Cryer的好奇,也保持着和她的距离。这种局面被打破是从和夏衍仲坐上同一张饭桌开始的,男人看男人更准,敖衡和夏衍仲吃过两次饭,知道了Cryer的名字叫莫安安,也猜出莫安安那股忧郁是从何而来了。
“笑什么,”莫安安不明所以,“问你在哪见过我,这很好笑吗?”
敖衡看她一眼,有点无奈,又有点欣慰:“对别人那么温柔,对我怎么就这么凶。”
“你说不说。”莫安安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坏笑。她没什么可要挟敖衡的,但对上敖衡,态度总是很恶劣,这可能跟他们一开始认识的主基调有关。
“不敢不说。”敖衡收起笑,深深看她一眼,才缓缓道,“第一次见你……当时你在德基广场对面的树林里哭。”
“哭?”
“嗯,虽然没撒泼打滚,但让人印象很深刻那种哭。”
莫安安表情有点失控,听敖衡的意思,她当时状态肯定是很丢人的:“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记得。”
“去年夏天。”敖衡回忆了下告诉她,“当时蚊虫很多。”
说起蚊虫莫安安有印象了,她的确有在德基附近被叮咬很惨的经历,也记得那时候的确是在难过。可是却想不起来是为什么难过。
“我一直想知道,”敖衡忽而正经了起来,抬眼认真看她,“当时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莫安安坐好,两只手交叉握在了一起,摇了摇头:“……我忘了。”
敖衡伸手握住她,轻轻地压了把力:“不想聊?”
“不是。”莫安安很快回答,“我是真不记得了。”
可能是敖衡的手很大很暖和,莫安安被他这么握着很安心,心里话说出来也变得容易了:“……那段时间压力比较大,工作不顺利,我弟弟那段时间还要结婚,爸妈问我要钱,和夏……我丈夫的矛盾也很严重。”莫安安吸了口气,苦笑着说,“难受的事太多,为哪件哭我是真不记得了。”
点到夏衍仲,莫安安又惊醒自己人妻的身份。那张离婚协议书还没给夏衍仲看,他们仍旧是法定意义上的夫妻,她不该这么同敖衡亲近的。
莫安安这时觉察出敖衡的危险出来了。她明明一开始打定主意下了床就要跟敖衡拉开距离,可今天还是任由他跑来了,两人在一个跟敖衡气场格格不入的咖啡店喝饮料。他的步步迁就,温柔忍让,体贴包容,很难说不是别有用心。
莫安安抽出手:“所以也的确没什么好聊的。”
敖衡没作声,也没有把她抽开的手拉回去,他从容地往椅背靠了靠。莫安安揣测他的表情,却什么都没剖析出来,甚至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也好。”只听敖衡淡淡说,“以后不开心的事最好通通忘掉。我希望你只记得开心的事。”
别有用心
那天下午莫安安并没有和敖衡共处很久。喝完咖啡,项目团队的人叫莫安安晚上一起聚餐,敖衡问清地址,叮嘱有事打电话,
随后就走了。
工作之后饭局一类的事莫安安往往能避就避,但这一次她还有换工作的打算,任何机会都不想轻易放过。跟着大家一起收拾了
东西,晚上,她同工作的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去了烧烤店。
和莫安安联系的经理姓张,做这一行有点年数了,大家都亲切地叫她张姐。席间她给莫安安端了两杯酒,直白地表现了对她的
赏识,问她有没有意向换个更好的平台。然而在听到莫安安说自己的意向是展台设计之后,张姐又改了口风。
“策展设计师我们这边不缺,”她说,“这一行与其说是做设计不如说是卖服务,不论在哪个公司,缺的都是能顺畅和甲方打
交道的人。”
她和莫安安碰了酒,又说,“小公司很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