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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等在护士站。
祁奕的办公室在病房走廊尽头,里面没人,护士长说是他在手术室,最近事情多,祁主任愁得连轴转了好几天。
护士长兀自说着:“哎!上周一有个不该开腹的开了腹,家属把他手底下一个医生告了上去,到周四有个骨科病人突然去世家属跑到骨科来讹钱。刚才有个病危患者家属一怒之下狠踹胸外一个小护士,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
我耐心听完,不知道她已经跟多少人讲过,机关枪一样,一下都不停的。
临走的时候她把我拦住,终于说出了担忧:“小实,祁主任最近脾气不好,你劝劝。”
我上了九楼,换了手术服进手术室。
刚进去就听到祁奕在说话:“脾破裂,横结肠有出血点。”
祁奕停下来,转头看我,沉默。
检测仪的指示灯突然闪红,然后开始“滴滴”地响。
“主任,血压55的80,心率150次每分,病人休克!”
祁奕的声音有些高,似乎心情不爽:“静脉输袋浓红,复查血常规,看有没有DIC。李老师,夹住脾蒂,准备脾切。”
一场手术下来,祁奕也没有搭理我。
临关腹的时候,巡回护士才凑近我:“小实,祁主任最近怎么了?”
“他这几天一直这样吗?”
“可不是,快半个月了,气压低得我们都不敢接近,本来以为你今天来了会好点,结果祁主任好像变得更冷了。你们兄弟俩是不是吵架了?”
我看着祁奕兀自出了手术室,叹口气。
吵架?
应该不算。
可是具体怎么了,我也说不清。
我下楼,去了他的办公室。
祁奕在扶额假寐,听到声音皱眉:“谁教你的,进这里不敲门?”
“是我。”
祁奕睁眼,看到我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什么事?”
“我有话跟你说。”
祁奕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站了起来:“等会院里有个会,有什么事找时间再聊。”
他披上白大褂,风似的往外走。
“就这么恶心吗?”
我声音很低,这几个字像是滚烫的油滴子,从心里溅出来,在口中烧了几个来回,说出来的时候,全身都在痛。
祁奕停在门口,紧握把手,最后退一步缓缓关上,他没转身,只是说:“那天……对不起。”
“你知道我没有怪你。”
“小实……”
“祁奕,求你,让我说完。”我扑上去从背后抱紧他,闭眼屏气。
祁奕要挣脱,我急了,近乎哀求地说:“我喜欢你。”
我的声音带了些哭腔。
祁奕狠狠一抖:“……对不起。”他任由我抱着,也任由我的眼泪沾湿了白衣,只是低声重复:“对不起。”
他只是在道歉。
长久以来被无视的愤怒涌上心头,可是好像刚才被自己说的那句“恶心”烫伤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也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再继续。
祁奕没再说话,低着头,他的背在微微颤抖,我用尽全力拥紧他,耳朵贴到他的背上,想离他的心脏仅一点,听一听他的心里话。
沉默良久,祁奕才说:“我们之间的身份太多,但是唯独那一种,不该有。”
八、休克
大三学病生的时候,祁奕讲过,人在遭受重创时,全身组织微循环灌注不足,有效血容量锐减,身体各个重要器官都会产生严重障碍,这种现象的学名叫休克。
休克三联征表现为心率变快,血压降低,神智障碍。
我说不出话,流不出泪,迈不动腿。只是那几个字,通过祁奕的肩胛骨,传到我的耳边,惊雷般炸开,炸到血肉模糊,耳鸣心碎。
不该有。
明明离得这么近,我却觉得怎么都抓不住他。
从祁奕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变了,下雪了,我漫无目的地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然后蹲下,抱紧双腿,把脸埋在膝盖上,双手捂紧耳朵。
脑子里一片空白,唯有那“不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