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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来,只能大概知道是在喊谢笛的名字。
    房颤、肺气肿,复杂慢性病的到来使得老人的身体变得十分虚弱,吃不下去东西身上消瘦得只剩皮包骨头。
    此刻,他折一辈子的潇洒浪荡随风而去,只剩下病床上的孤老可怜状。
    谢笛心里有些说不上的滋味,只是笑了笑,嘱咐着:“您好好养病,听医生的治疗。”也不知道老人听清楚了没有,反正她尽量趴在老人耳边大声地说了。
    老人意志迷糊,闭着眼睛休息。谢笛无事可做地呆了一会,只能看看重症监护室的内部结构,又瞧瞧床头监护仪上的数据——除了平稳的心电图,其他她都看不懂。
    过了五分钟觉得实在不太自在,对着爷爷说告别:“这里一次只能进一位家属,爸妈在外面,我让他们进来陪您,下次我再来。”
    谢笛在门外坐等父母一一探视结束。重症监护室不需要留家人在门外陪候,谢笛妈让谢笛先离开,她和爸爸晚上在这附近有饭局。
    谢笛:“那我去哪?”
    妈妈笑,“随便你,回春申、回家,或者去姥姥家。”还是不忘吐槽她一句,“春申的房子早就一切备好了,多大的姑娘了还老是窝在家里不走。”
    家里在谢笛没毕业前就给她买好了一套房子,其实她的东西都搬过去了,而且离父母家不远,只是隔了一条马路。但谢笛一个人住有点害怕,主要她不会做饭,做出来的东西自己都难以下咽,所以三天两头往家里跑。
    然后就亲妈被嫌弃。
    “你行李呢?”妈妈打量她上下,突然想起来问她。
    谢笛被问得也发了慌,对啊,我行李呢?机场?飞机上?宾馆?然后才想起,还在王思鉴的车上,她下车就带了个小包。
    虚惊一场。
    妈妈:“那行了,你晚上去姥姥家吧。去把行李拿回来,再去看看你寄养在姥姥家的那只猫。姥姥前两天还说想你了,正好你今晚去陪陪姥姥。”
    谢笛的姥爷过去带兵,所以姥姥家在军区大院里。在大门口岗哨处打过电话,士兵放行后,谢笛慢慢往姥姥家走去。
    这个大院谢笛特别熟悉。高中之前她在附近的学校念的书,等到高中去了附中,就住回了自己家。
    张乐逾家也住在这里。据说姥爷和张乐逾的爷爷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他和张乐逾这两人是一起长大的死党。
    谢笛对张乐逾的感情,也就起源于这个大院。
    刚喜欢上张乐逾的那会,谢笛还在读高二。那时候她只要放假了就溜回姥姥家,在篮球场边上来回溜达五六遍来偷看他打篮球,或者奢望正巧碰上王思鉴带他回家。其实能碰到张乐逾的机会不多,因为他读大学时常在学校,她经常乘兴而来扫兴而归。
    等到后来恋爱,为了抓紧机会多腻在一块,谢笛一放寒暑假就来长住,所以到现在姥姥家还专门给她留了个小房间。当时家里不知道两人恋爱,明明同在一个小区,却只能偷偷摸摸地。
    谢笛经常趁着午后人少或者傍晚的时候溜去找张乐逾。夏天炎热,午后曝晒,谢笛总是晒得小脸通红满头是汗,站在张乐逾房间窗户外面,悄悄地喊他名字。
    屋内张乐逾听到声响,打开窗户,一瞧见是她,惊喜,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担心别人看到,皱着眉头挥手让她离开。她不高兴,耍赖地蹲在地上,双手撑着红彤彤的脸,不说话却也不答应离开。
    张乐逾没办法,悄悄地打开家门,找到还蹲在地上的谢笛,一把拉起她的右手,往偏僻的角落跑去。
    到现在,谢笛还是能够回忆起,她在哪条路上偷偷牵过张乐逾的手,回想起在西北角偏僻无人的树下两人接吻的细节。当时是蜻蜓点水还是舌吻,甜蜜地还是惩罚性地,手是规矩地放在腰间还是偷摸地揉在胸前,是在安静的午后还是隐秘的夜晚。
    那些甜蜜已经过去了两三年。自从她和张乐逾分手,她就不太常来这个大院了。去年她跑去了国外读研,不在国内,放假的逢年过节几乎只是来吃个饭然后就离开。
    这些对于谢笛来说,这个大院是承载着她对初恋的美好记忆,在分手后的时间里,回忆起来总是包含着异样的感情。所以她选择视而不见地远离。
    谢笛从没考虑过张乐逾回来的时刻。在她心中,他那样感情克制又别扭,专心学术的人,也许博士读完,还会在国外继续读博士后,去高校做教授或者直接奔向太平洋的另一侧国度。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张乐逾刚开始读博没多久,能拿出来陪谢笛恋爱的空闲时间不多,在一起没半年,张乐逾便出国交流了。自从他出国,中间隔着时差和生活日程的安排,两人连打电话的时间都变得奢侈。偶尔谢笛联系不到异国的恋人时,会委屈地哭,然后置气地跟张乐逾说:“可惜没有博士后后、博士后后后,不然你就能做一辈子的学术了!”
    现在谢笛一边走一边笑着,佩服自己怎么能说出“博士后后”这么有建设性的词语,简直太适合张乐逾了。那时候自己也是真可爱真纯情,一心扑向冰山的胸膛。
    如今再怎么波澜壮阔的情绪都被时间磨平了。再回想那时候,其实也不觉得有什么了,说到底她只不过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