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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看了一下,我在天桥上望见她的脸,茫然无焦距的眼神,打开门后讨好的甜蜜的又显得木然的微笑,当然这些可能是我富于想象力的脑补。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他们,然后我闪回到这一天里,岳嵩文跟我说玩笑话的样子,家惠这个名字只是一个普通的两字词,妆点了我们那日的聊天,并没有可援引的深意。人在说别人的事的时候,说得再热切,也是消闲。有一版的十万个为什么童书,后面附一些骇人听闻的冷知识,排在前面的一条说:人在睡梦里要吃掉好多蜘蛛、虫子,真的骇然,平常谁相信自己房间里有这么些的生物?以致看了那些白纸黑字,也还是不信。
94 生日烛与梦幻加冕式img src=cdn0.po18.tw/web18/images/icon_graph.gif
岳嵩文的生日礼物我想了有两天,首先排除贵价物品,其次排除廉价破烂,上回那件五位数衣服给我创伤很大,我吃力买一件他也不一定看得上,其他的东西他自己也能买,有喜欢的早买完了,用不着我的殷勤。这种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意思意思”得了,但是我又别着一股劲儿不想意思意思,想了半天,去优衣库买了一套顶配秋衣秋裤。买完了盯着袋子发呆,想我自己真是有病。还觉得拿不出手,这种观念实在要不得,一旦起了就一直阴魂不散,我能拿得出手什么?想到最后又绕回去:还是散了得了,晚一天就是折磨。
上网搜索,关键词“男友”“生日礼物”,还想加一个“年纪大”或中老年的标签,没有加,先搜一下看看。最惹人发笑的一条是把自己当礼物送出去,具体操作有性.感内衣加火辣道具,我身上连一根腿毛都归岳嵩文管,用得着送?
最后还是把秋衣秋裤打包,然后订了一个好点的蛋糕,外形朴素雅致但价格完全不,还有一点别的装扮,比如淘宝热卖的生日派对气球与挂件,这些东西让我想到李振华过生日的时候王艺弘就给他弄过一摊,李振华推门而入的时候不仅兄朋弟友夹道欢呼相贺,彩带沐身,四面屏幕上还播放着王艺弘找人剪辑的李振华个人mv加他们蜜恋记录,我站在祝贺队伍里感觉到李振华的漫不经心,到底这种惊喜是谁发明出来的,受众又是谁?如果这些是李振华给王艺弘做的我想王艺弘一定是痛哭流涕然后笑得眼泪鼻涕流到嘴里,这事上似有男女之分,女的做就是只感动自己,男的只是配合女的罢了。但我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仿照着大众进行。
准备好一切我呆呆坐在屋里,岳嵩文订好了餐厅等他下班后来接我一起去,这顿饭还是他掏钱,这个生日好像他照顾我要过的,他真的能高兴到吗?我也就是想过点普通情侣过的日子,到现在我又弄不清楚了,多的不能想,少的想了没劲,乱糟糟的一团,我时常下定一个决心然后逐渐推翻,去找答案然后越找越乱。好的做法是拒绝思索,走一步算一步地过下去,这也算种活法。在沙发上坐着的这两分钟,我第亿次做检审。
岳嵩文的电话到,让我下楼去,餐厅很私密,非常静,我们说一点平常的闲事,蛋糕送来,服务生细致地服务,把我要干的活全干了,我唯一参与的是唱生日歌,跟服务生一起,岳嵩文微笑注视着蜡烛,我说你许愿啊,闭上眼睛许愿。岳嵩文看了我,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那一眼让我觉得他的愿望里会有我的一席之地,我都有点点鼻酸了,一是烛光里岳嵩文的脸庞那么圣洁美丽,像神像一样威不可犯,二是我真如王艺弘等展现了女人的自我感动的天赋,我觉得这一刻非常动人,我像老岳的近人、亲人,我是陪着他的。生日歌里老岳的眉头微动,像被摇皱的春水,嘴角也是翘着的,我松了一口气,他好像是高兴的。我真的松了一口气。
也许今天过后我又要可怜自己,我总忍不住去观察别人的眼色,总那么小心,不能大方一点。但是现下我为他的高兴而高兴,是真心地,自怜的东西在这一刻更加加剧了我献祭的虔诚,或者又是另一种自我感动。这种情感、这种平衡感的拉锯其实没有必要的,如果我自己觉得满足,就不该去找另一些标准来比较批判,总挖掘自己的可怜也是一种傲慢。岳嵩文睁开眼睛说许好了,我说快吹蜡烛,蜡烛的烛泪像我的眼泪一样淌下来,滴在蛋糕的奶油上面,也是可亲的圆润的体态。岳嵩文招了招手,说:“一起吹吧。”我站起来跟他一起吹灭小小的火焰,服务生开始鼓掌,说生日快乐,对岳嵩文说训练过的好话,我也端起酒杯对岳嵩文说祝福语。岳嵩文微笑地应下,跟我碰了杯。服务生走后他说从前家里长辈过寿,会叫小辈们一起来吹蜡烛。我听他说,他说人太多了,总有人吹不到。然后他问我哭什么?我现在还在流泪,我说老岳,我爱你,想一直爱你。
岳嵩文的的眼角笑得微斜,我喜欢他这种长久凝在面上的微笑神情,让我觉得一切都有所得。我把蛋糕切开后他起身从一旁挂起的外套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我,我说干什么?他说:当纪念吧。我说这是你的生日,你还送我东西。我打开后里面是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