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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女的,但没人用我开什么玩笑,酒还是喝了,都喝,岳嵩文不爱喝就让我喝,给他敬酒的一直来,我屁.股就没挨过座,还好今天状态可以,没醉,但又开红又开白,喝完几个满盅,我在座位底下踢岳嵩文的凳子,他看向我我就装不是故意的,之后喝一次踢一次,岳嵩文终于说了句,小程也不太能喝。
我坐下开始啜饮果汁,岳嵩文转了两次菜给我。这时候喝的也差不多了,开始慢下来聊以前的事,岳嵩文那时回了北.京,他们也有调出去的,还是今天专门赶过来的。谈起往事中年人总是无限唏嘘,那劲头像下一秒就开始大合唱朋友一生一起走。又走了七八轮轮酒,到一点多才散。尽管下午睡过一觉,我的头依旧开始困痛,走到外面去,一些人先走了,余下的陆续等车来,并做告别,岳嵩文跟一个穿灰黄夹克的胖矮男人搭上话,忽然叫到我,这个男人是岳嵩文以前同事,现在做院长。他正说:老岳当时你们走了,院里可少了个顶梁柱啊,岳嵩文说还记恨我呢?矮胖男人道,“要不是老婆孩子在这,当时真跟你一块去。”说着叹长气,倒不是真后悔,就是作感慨。岳嵩文拍拍他肩,他又看到我,说这就你说的那个学生?岳嵩文说:“是,程霜,叫梁院长。”我叫了人,他说:“你带出来的都有出息,不像我,没一个认真做学问的。”岳嵩文笑,说都各有各的发展,孙文俊、房施还在吧?梁院长说:“你还记得他们?他们也想见你呢。你这回待多久?给他们安排安排。”岳嵩文说:“我打你电话。”这个姓梁的走时,岳嵩文还让我送,我弯腰关门说梁院长路上小心,梁院长笑呵呵跟我摆了摆手。
我们走时余下人都围着车门送,岳嵩文跟他们多说了十多分钟,好久没这么应酬,过年我都没这么乖地点头哈腰,叫这个叫那个。回家的路上打开窗子,岳嵩文不喜欢出租车的味道,尤其开了空调有潮臭。稍凉的夜风扑进,广州比家里暖许多,带来的衣服穿不住,让我挂在肩膀上,风灌进里面,裹着腰身,怪缠腻的。岳嵩文靠过来,将我衣服拢好,窗子上调了半截。他说:“别吹着了。”又搞柔情招数。我跟着他离开的手压下衣服,岳嵩文已经坐回他那边,他用他湿润的眼睛望着我,我心里在想他是真打算回来了?还是再回去跟岳崇巍斗到底,不行了再拿过江当下策?在这些事上,我跟他还是远的。
过桥时,岳嵩文开口: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去S大看看怎么样?”
“你原来在那教书的吧。”我说。岳嵩文说:“是啊,都过去十多年了。”
我说行,去吧,反正也没有事情。岳嵩文问:“你去过吗?”我说小时候好像去过,但都忘了。岳嵩文说:“那你有什么还想要去的地方?”我说:“没事,我对逛景点兴趣不大。你办你的事吧。”岳嵩文说:没关系,明天我们再商量。
桥很长且空旷,司机越开越快,有几秒车子好像贴着地面在飞,我伸手过去抓住了岳嵩文,将手插进他的掌心里,岳嵩文牢将我握住。我还惧怕他似乎拥有的一项魔法,在跟他有皮肤接触的时候,他会透过这肉与肉的贴合,从血管里伸进我的里面,把我看得很清楚。
我怀着莫名的恐惧被他亲密地牵手。
出租车进不到别墅区里面,在门口下了车,我从另一头到岳嵩文身侧,他又重新牵起了我,树影婆娑,这个小区讲究光污染,灯开得很暗,只有月亮透下银白色指路,冬天夜里静得要死,没有虫没有鸟,岳嵩文踩在一些落叶上,声音很脆。
我说:“岳嵩文,你是想留这儿吗?“
岳嵩文说:“没打算好,看形势吧。”
我说:“你想让我陪着你吗?”
岳嵩文说:“你想吗?”我说:“我能陪你干什么啊。”岳嵩文说:“小程,我喜欢你。”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说:“喜欢我也没用啊。”岳嵩文说:“那你要什么呢?”我说:“也要我自愿吧。”岳嵩文说:“我不强迫你。”但他的语气很胜券在握,让人很想立刻大声地反驳但不得不承认他自信是有道理的。我说:“你让我想想吧。”
在落叶最厚的地方,树木遮得一丝光也无,黯淡的地灯给岳嵩文的脸庞密织上晦暗的罩子。但他的眼睛可以清楚地看到是面对着我的。他说:“晚上让你不高兴了?”我说:“没有。”岳嵩文说:“说来也奇怪。小程,”他叫我的名字:“从前我没这样过,所以把握不好度了。”岳嵩文说:“可能我是真的错了吧。”
他这么说我首要产生的就是恐慌,我觉得他骗我,但不知道他要骗我什么。这些骗子,这些人都是骗子。他对我不厌其烦地使用话术,精细培育,是想要什么呢?他很可能不会长久地保存我,那为什么非要在此刻做掠夺?他是渊博的人,通古晓今,就不懂得一点同理心吗?我不怕被他掠夺,不怕让他拿走,他拿走是要践踏我?这个我也不害怕了,我更怕的是他连践踏也没有便遗弃,我恨这种无疾而终。我恨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的堂哥哥,恨就是爱玩妹妹的刘文甫,恨跟我客气相对的李振华,恨说走就走的金培元。最后一次见的时候我根本没以为是最后一次,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