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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岳嵩文说:“小程,不要管我了,你多吃一点。”
我说好,把筷子立起来,然后问他你今天住哪定了吗,岳嵩文撩起眼皮,说:“定了。”
我知道我这话问得暧昧,但我今天没法在外面过夜。我哦了一声,开始吃饭,经过刚刚说那么一堆话缓解紧张,我的手不太抖了,明明没喝酒,空调也很凉爽,我的脸却烧得厉害。也就是两个多星期没见岳嵩文,我就成了这副模样,我这辈子能有什么出息。吃到后来我冷静了,借着去洗手间,把账结了。
回来老岳坐在座位上,抬起头来看门口的我,我站在门口,反手将掩住门:“这顿吃得怎么样?”
岳嵩文说:“你结了账?”
我点点头,“你来这是客,我尽地主之谊,应该的。”
岳嵩文露出他今天第一个真正算得上开怀的笑容,他起身走过来,顺便理了理衣摆,我以为他是过来拿行李箱要走了,没想到他按着我的肩膀,我靠住门,门被碰上了。他看我一会,低下头来亲了一下我的嘴唇,只有一下下,他一面分开一面揉我的头发,他说:“小程,我本来不打算联系你的。”
“为什么?”我把头偏过去一些,现在这角度很轻易就能又有一个吻。
“不会觉得烦吗?”老岳说:“在学校就总押着你,放了假也来打扰。”
“你知道还联系我。”我说,但明显就是小孩闹脾气,“那就今天见一面,以后几天不要找我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岳嵩文问。
我憋着气说不出话,当然是假的,但是承认了也太没面了,不承认又怕他真借着我的话不来找我了,他今天对我并没有多热情,我感觉他对我少了许多兴趣。岳嵩文说得对,在学校时还不够腻歪他,让他天天管这管那的还折腾我,我没受够啊?怎么还想缠着他呢。我想了半天该怎么把话说好,要开口回答的时候,老岳把我放开了,他一侧身,拾起角落的行李箱,说: “走吧。”
我那要说的话噎嗓子里,过玻璃门时他还给我撑了门,让我先出来,我更说不出什么,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没开车,老岳也没。我说明了我要回家,说时还看老岳表情,老岳既没挽留我,也没再说亲近好听的情话,先打的一辆车他让我坐上去,我说咱们可以一起走,他摇头说不顺路,在车窗外对我挥了挥手,就直起身来招下一辆。这个王八,车起步了都没回头,我觉得自己可真没劲,还有身上这身衣裳,我真是怎么想的,穿得不说普通,都有点邋遢了。我往后看,他上的那辆出租果然是折去变道,往我相反的方向去了,这他倒没说假的。
等他那辆车混进车流里怎么也找不到的时候,我靠回座椅里,今天这次见面真是起承转合用尽,没了见面前的忐忑,没了见面时的拘束,没了他说好听话给我时的激动,我现在像摊凉掉的牛排,浑身索然无味。我感觉老岳有表现出很不在乎我,他和我见面就像例行公事,好像是他出差公务里的一部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急于和我来上一炮,这种情况下不是该有个什么烈火干柴的吗?就算是时间受限了,至少也应该有点表示。我想起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还算迷恋,之后就显得一般般了,搞也可不搞也可,我好像也是这样,但是我觉得跟老岳是最好,但老岳肯定不这么想,他和我搞腻了?我都没说什么呢!什么东西!
我晚上并没有吃饱,在家门口便利店买了瓶饮料边走边喝,小区里有片健身器材,我在迈步机上趴着玩了一会,夏夜里大风潮热,吹得头顶凤凰木拂来香气。呼吸里有大海的咸味,还有树叶的辛苦味,抬头看是我的天空,我的天空上粘着星星,我的星星,我的星星挨着火红的凤凰木花,我的凤凰花,我的凤凰花开在我故乡的海城。谁能想到岳嵩文现在竟然和我在同一个城市里,我仰头把玻璃瓶里最后一滴豆奶喝尽,岳嵩文是在这里有房子的,他住过多久?我们有没有遇到过?——这豆奶太甜了,香精味很浓,每个在这里长大的小孩都喝过的,我更是从小喝到大,这瓶豆奶于我的记忆来说是个极其丰富的意象,妈妈刚离婚时带我出去吃小餐馆会让我从塑料的筐子里拿出来一瓶配着饭吃的,后来堂哥哥的家里也总在冰箱里冰镇着这种奶,我不敢自己去拿,堂哥哥总会替我放一瓶在我的枕头下面。老岳尝过这种豆奶吗?
我张开嘴轻轻呼吸,心里充斥一种奇异的鼓动,我想要交付更多的自己给岳嵩文。我想告诉他我的凤凰木,告诉他我的天空和我的星星,我想像介绍菜一样把我介绍给岳嵩文,我的前和我的后。但最后,我把玻璃瓶扔进了垃圾箱里,这份鼓动逐渐消失了,像根本没产生过。爱一个人时总会一厢情愿给他赋予太多意义,其实到头来这些意义跟他本人没半点关系,我太当真又太理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