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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踩了两下雪,正好被他看见了。”齐承墨本来不想说这么丢人的事儿,但这气氛实在尴尬,逼得他不得不说,“他嫌我大病初愈,还不听话,好像要给我灌苦药汤呢。”
“嗯,听这话确实该灌。”林诗捂住自己的肚子,慢慢弯下腰来,“叫人请巫医来,我肚子疼。好像是来葵水了。”
“好。”齐承墨有点慌,平时林诗举重若轻,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难道今天是有人给她下毒不成?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巫医也没想到,刚才还满脸通红,扬长而去的陛下没过多久便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
再一把脉,他简直要惊掉了下巴。
“陛下,陛下这是有孕了。”巫医打了个磕巴,扬手招呼人,“快,快扶着陛下回寝殿。小心抬着轿子,外头风硬,再拿个披风来。”
“巫医别急。”林诗咬着牙,压住胃里的恶心,和火烧火燎的饿意,“吩咐人去膳房,先把点心准备出来。”
“好。”齐承墨懵的厉害,他有孩子了。
故意
巫医诊完脉,开完药,背着箱子出了门,看着外头不断飘落的雪花忽然站住了脚。
他就说刚才觉得哪里不对,但屋中忙乱,一个岔打过去了。现在想来,才觉出其中的蹊跷之处。
那林诗的胎像平稳,人也并无大碍。怎么会突然大汗淋漓,一副小产之态?难道她早知自己有孕,只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借自己之口说出来?这前后差不了一两日的功夫,早与晚又有什么分别?
巫医摇头不解,总觉得这宫里的事儿太乱,想要早早会白塔去。现在这个机会正好,皇帝有孕,白塔必要遣妇科圣手来,用不上他去往前凑。也免得他后知后觉,说错了什么话。
巫医心里想明白了,再看外头的雪,就更加的纷纷扬扬,绚烂无比。
丰年好大雪。
这一场雪从清晨开始下,到了晚上依旧没有停的意思。地上已经积了一尺厚,除了各处走动的要道,其余地方都没有清扫。宫人们站在屋檐下,倒是对这样的景象见怪不怪了。
等雪停了,也许会有人故意要去雪地里踩脚印。
齐承墨没工夫去想外面的大雪地,他坐在林诗的身边,眼睛落在锦被覆盖的肚子上,想要伸手去摸一下,又不太敢。刚才林诗满脸煞白的样子吓坏了他,就算现在喝了药,脸上恢复了红润,依旧叫人不敢触碰。
“你怕什么?”林诗拉着齐承墨的手,失笑道,“是我生又不是你生。我都不害怕,你怎么害怕成这样。”
“不是害怕,不对,不是害怕生孩子,也不对,我是害怕……”齐承墨语无伦次地被林诗抓住,手指颤抖得厉害。他是害怕面对林诗腹中的孩子。上辈子他就是在林诗怀孕的时候,偷袭反叛,功败垂成。这一次,他害怕自己重蹈覆辙。
至于覆辙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我刚才怕是吓到你了。”林诗低头看了眼自己小腹的位置,微微一笑,“其实刚才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我忽然不想瞒着了。”
“你早就知道了?”齐承墨的眼睛睁大了一瞬,而后很快收敛起来。也是,林诗是什么人,她自己的身体,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你这个时候……是不想听朝中的那些老臣唠叨了?”齐承墨忽然觉得林诗把自己也算计了进去。他就说,无缘无故地要自己上朝听政干什么,原来是早就计划好的。自己在巫雪国毫无根基,也无什么毁家灭国的恩怨,要是想一逞风头只能背靠林诗。而自己的身份又特殊,随时能被关回宫里。
怪不得,林诗会突然这么大方。
“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林诗慢慢转过脸,戳了戳齐承墨的肚子。空空荡荡的,都是一层层的衣服,探不到肉。
不用隔天,这种消息向来传得很快,尤其多了林诗的推波助澜。晚上的时候,几乎上京的亲贵便都知道了,礼部一个小小的郎中直言犯上,令林诗动了胎气。
对,巫雪国的皇帝陛下终于怀孕了。
齐承墨与林诗同出同入,几乎所有人都断定他是林诗腹中孩子的父亲。齐承墨的地位在一夜之间水涨船高。
但梦泽却不这么想。她特意细细核对了一遍林诗的起居录,然后特意去了卫卿往日执勤的地方,凝望着他的背影,呆立了许久。最后还拉着卫卿走到了一旁的空屋里,交谈甚久。
卫卿那日出来的时候低着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一处许久。再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带了重重心事,总是不经意地打听林诗胎位的消息,一听说有半点不好,整个人眼睛都会跟着着急上火。更有许多禁军见过他一个人站在寝宫外痴痴望着里头的样子,那神情温柔又担忧,露骨的叫人害怕。
即便如此,禁军中还是没有其他声音传出来。好像所有人都打好了主意,要把一件事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齐绾儿知道林诗和齐承墨可能会有孩子这件事儿之后,分外的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