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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像是她不满意这上京里的白塔,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大祭司接过水,含了两口就放下了。久病之后,嘴里总有苦意,连带着白水都苦涩得厉害。
“大祭司慎言。”林诗垂下眼睑,后退了半步。她不傻,这些年陛下对她好与不好,她怎会半点也不知道。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无论陛下是何心思,她都不愿去深究,就算她已经忌惮自己。
神门自开
齐承墨最初以为是要一步一步走到塔顶,因为许多地方都以此为借口来显示虔诚和尊敬。但巫女们显然并不这么想。
一个能盛下三四人的铁笼子隐藏在一面墙的背后,它旁边是一个上下通透的大洞,大洞的墙壁上还闪着绿色的油光,好像墓地里常见的鬼火,悠悠地飘在天上地下,看着就觉得渗人。
巫侍大约是觉察出了齐承墨的恐惧,自己当先一步,走到了那个大铁筐里,然后伸手几推了下旁边凹陷石壁里的金铃。清脆的铃声立时在这黑黢黢的大洞内外都响彻了起来,很快,很快,地下也传来了几声铃响,附带着叮叮当当的声音,铁笼子开始慢慢有些移动的迹象。
“往上走的台阶太多,怕是有些费力。而且大典就快开始了,一步步走上去,恐怕有些太慢。”巫侍听见动静,又晃了下金铃,叫这铁笼子停了下来,而后站在里头,真诚地向着齐承墨伸出手,“殿下若是信得过白塔,就上来走一遭。这东西安全的很,我陪着您,闭着眼睛很快就能到塔顶。”
“好。”齐承墨两股战战,脸上还能硬撑,但身体已经不行了。手心里全是汗,腿也有点软,不过到底这外头还站了两个守卫的巫侍,还有人在此处经过。他穿着一身常服,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稍稍打听就只能知道他的身份。就算是为了陈国的颜面,他也不能说出不敢来。
“殿下放心,巫雪国还不想和陈国开战。我在这塔里的人缘也并没有太差。”巫侍一握上齐承墨的手,就感觉到了他的恐慌。他想要安慰了他一句,但看齐承墨越发惨白的面孔和发紫的嘴唇,似乎他的一切话语又毫无作用,倒不如早点升上去,也算是早死早超生。
巫侍叹息一句,飞快地摇了几下金铃。底下人听见声音,立时发起力来。铁笼子晃了两下,便从原本的石台上落到了那个上下贯通的大洞里,而后往下沉了一刻,立时又被直直拉了上去,速度很快,周围的阴森和冷凝也一如刚才的设想。
不过齐承墨吊在半空的心却放了下来,甚至还能放飞思绪,把自己想象成被人捉住野猪,然后关在大铁笼子里,吊来吊去,毫无自由可言。这地方确实昏暗,也有绿光,但那绿光是夜明珠的光芒,他们这个笼子的头顶也有巨大的锁链,每一块都比他的手腕粗。笼子上升的很快,也很轻盈,半点听不见磨损的声音……等到铁笼子停下的时候,齐承墨甚至有点不舍,不舍得就这么走了下去。
似乎还挺好玩的。齐承墨暗暗心想,脸色也逐渐恢复了过来,甚至两颊也多了些许的粉红色。
“这东西叫做什么?看着吓人,但升上来的时候还很稳。是上头有人拽着,一点点拉上来的吗?”齐承墨下了铁笼子,还有些恋恋不舍。虽然有意思,但也不能常坐。毕竟这东西若真是落了下去,恐怕是要死人的。怪不得大祭司要住在二层,天天坐这个上下,万一有人要害她,真是半点也防不住。
“这东西叫做天梯。上下连着铁链,底下有人拉着用水发力。最顶上是个圆圆的滚筒,倒不用人总在上头守着,来回传信也都是跟地下的人。其实还算方便。”巫侍见齐承墨来了兴致,便多说了两句。他很少陪着人坐天梯,也忘了自己第一次坐时的感受了,只觉得这陈国皇子到底年轻,性子也过于活泼了些,不够庄重。
“倒是有些奇思。”齐承墨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眼铁笼子,突然有些想念刚才失重无依的感觉。从小到大,所有人的告诫都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就算是习武,也从未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他人的手上。这天梯虽然不可控,但却新鲜有趣。他甚至在想,林诗第一次坐这天梯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光景。
林诗自小便出入白塔,这等在齐承墨看来新奇的物事早已司空见惯。她站在大祭司的房内,拿起天雷的草图,细细看了一番,虽然依旧不懂,但大约也明白了这是个多么要命的东西。
若用好了,它说不准能毁天灭地、改朝换代,怪不得陛下一直对白塔心存忌惮,甚至在暗中试探,打压白塔的势力,干预大祭司的传承,暗杀巫女见山,重新扶持一个听话的来。随便换了哪一个国主,知道国中的大祭司手中有这般杀器,随时能暗杀自己,又能冒充神言,左右民心,自然也是想早早把这势力连根拔起……最起码,也要换上自己的人,才能安心。
论情论理,陛下所为都算不得专横暴戾。不过若是她和大祭司易地而处,也不会轻易把这杀器大大方方的交出去。
“殿下想好了吗?这帝位本就该是您的,不过是,咳咳,不过是早两天或者晚两天罢了。”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