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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着口气都冲了不少。
林诗一进去,这人人的动静立时都小了不少,个个含着汗、闭着嘴,满身的拘束,连翻东西磨墨都轻了不少。内阁领事的林丞相见此,照例把林诗迎进了内殿,免得这外头人人憋闷,谁呆着都不舒服。
“和陈国合军攻打杞国之事,内阁可议出了什么结果来?由谁领兵?由谁督运?可派了人去白塔,算日子?算凶吉?”一进内殿,林诗就问了话来。陛下给她指婚,和陈国联姻、之后合兵互市等诸般事宜,也都因此落到了她的身上。
“去白塔算日子都不急。只是这领兵之人如今还悬而为定。您也知道,陈老将军上书,举荐麾下骠骑将军雱援担任统帅,复议者甚多。然,太傅也上了一本奏疏,举荐的是右禁卫都统,孟沛。”林丞相虽也姓林,但与皇室并没什么血亲,倒是长辈中曾出过巫女,做了祭祀,但后来也没落了。算起来,她也是陛下一手提拔,培养到如今的。
听见林诗的问话,她也不敢隐瞒。自从二皇子和陈老将军家议亲,两人便划作了一派,而临时号身为储君,总要谨慎,因此冲锋在前的,这就成了她的老师赵太傅。两派相争,陛下又没个旨意,好似是故意让二人相争。倒是林丞相夹在中间,都得罪不起,颇为为难。
就像这一次,即便她心里早认定林诗是明知故问,还是恭恭敬敬回了个清楚。然后等着林诗以储君身份力压孟沛为主将,二皇女不服,最后又大闹一场,整个上下。
“二皇女呢?她没上书要去带兵?前些日子围猎,她还说要领兵杀敌,开疆拓土,保家卫国。”林诗没理这个,翻了翻奏章,随便提了一嘴,没想到对面的林丞相还真低下了头,没有答话,竟是直接默认了。
“难道她真上书了?”林诗诧异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她平日总觉得二皇女胡闹鲁莽,但也没想过她竟然真要上书带兵。自家这二妹,往日里对储君这个位置念念不忘,总觉得可以自己可以一争,关键时候,不坐镇上京与自己针锋相对,反而要外出领兵,把京城空给自己。
也许是二皇女觉得陛下壮年,不会轻易出事,方才敢远离京城。真是半点也不怕陛下“病逝”,也不怕自己切断了她的粮草军备。
“举荐人选之事,最终还得看陛下的意思。不过二皇女的奏疏,还是不要单独拿出来,就放在其余请命沙场的人上头,彰显个报国之心也就完了。她也快成亲了,这时候离京,岂不是要把人陈家小公子独个儿抛在京里。”林诗摇了下头,不知二皇女是真痴还是假傻。除了二皇女与陈家少爷的婚事,巫雪与陈国的联姻也是一件不该错过的盛事。
“是。”林丞相其实心里更偏着陈老将军举荐的人选。虽是门下裨将,但出身边疆,又在禁军中历练过,虽然年轻,但论战事,却比右禁卫都统更加老练。
林诗去内阁转完了一圈,便去了太傅府中,顺手告知太傅,咱们的人希望不大。
“所以殿下准备,不争此事了。”太傅历经三朝,曾是陛下侍读,在林诗被封为太女之后又做了林诗的师傅,算是天然的一党。
“不争了。雱援素有威名,又是边将出身,熟悉局势,比久在京畿驻守的孟沛更好些。况且我听说,她为人圆滑,长袖善舞,与上上下下的关系都不错,就连随军的巫女写信都盛赞过她。着实难得。”林诗把吏部的履历递给太傅,里头夹了两封巫女见山送来的信。
“白塔里的巫女狡诈,殿下与她们还是离得远些好。”太傅看着白塔专用的茜雪纸,脑子就嗡嗡疼得厉害。
前些年北地大旱,巫女照例登台求雨,旁人倒还罢了,那巫女见山刚插了香,便见狂风乱作,雷电轰鸣,立时下起雨来。巫女见山的名号自此打了出去,都说其得天眷顾,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陛下对此甚为忌惮,偏偏自家殿下,还和她来往个不停。
“太傅放心,我知道轻重。”林诗点头。和她交好,除了两人性子相投,更多是因着彼此的身份。一个众人口耳相传的下一任大祭司,一个名正言顺的国之储君,她们两个站在一起,才能叫人愈发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唉!”太傅一看林诗敷衍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话是白说。不过,“领兵之人咱们不争,那督运粮草的呢?这可是能掐着大军脖子的关键之人。”
“也是背锅的替罪羔羊。”林诗一抬眼皮,望着太傅,温温和和地一笑道,“长安君往日不是把生意做得声名鹊起,很有些名声么?这此就给他个建功立业的功劳,省得舅舅整日牢骚,好像我们压着他,叫他郁郁不得志似的。”
“长安君?”太傅拧了眉头,“不是我瞧不起男子,只是觉得长安君向来眼高手低。就算是有心,也未必能够做好。”
“那不是正好。”林诗想想都好笑,“长安君向来自视甚高又心如琉璃,被人捧着惯了,就算做错,也不会愿意被人训斥。二皇女性子直,对自己人又一向看顾,轻易照顾不到他的小心思。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忍不住和二皇女生嫌隙。上一回,他们不就是如此吗?两个人一年都没说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