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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他,一瞬不瞬,青白的面孔上没有表情,如一具雕塑,忽然让人心生寒意,“不需要你。”
    “……来人——”
    元坤帝骤然叫喊出声,甚至不顾肩伤,慌忙抬手护住面前,然而吱呀几声只点上身侧墙沿,就冲着头顶去了。他震悚地放下手,只觉心头突突直跳,肩伤拉扯的疼痛都忘了,外面交锋的声音传来,接着似乎是贺昭的叫喊。
    “锦融!”
    暗卫只怕是调虎离山不敢追出,贺昭已大步冲去,而徐锦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转身抽刀,贺昭顿时止步,这次却与往时不同,她没有收刀,仿佛不再担心会伤到他,刀锋直冲面门而来,架上颈侧,骤然一阵清寒沉重。
    无言相对,凉意浸入肌骨,神志漂浮,胸腔震响。黑夜里面孔全是模糊的,只有一双眼映着远处萤火一样的灯光,怒意直透刀刃:“你知道?你知道他要说这些?!”
    好歹
    “皇上说什么了?”
    贺昭双肩起伏,太阳穴突突的跳。他方才一直在庙门外站着等,心焦浮躁,里面声音有起伏,但听不真切。他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她反应这般大,自己本以为这次面谈万无一失。
    “你安排的,你叫我来的,你会不知道?!”质问声拔高了一度,声腔放慢变形,已经不太像她了,全凭着愤怒才堪堪出口。
    微弱的光线里,对面两点眸光盈盈动荡,从未见过的强烈恨意从中穿透而来,贺昭只觉心口一瞬间塌缩成了一团。
    “我不知道,锦融,”某种极不好的预感扼上脊背,话声喃喃,在自己耳中都听不真切:“皇上说什么了?”
    两道黑影相对,四下空旷黑暗,树叶沙沙轻响,仿佛处处伏兵。或许是吹面凉风的缘故,对峙之下,徐锦融一点点吸着凉到沁肺的晚风,些微冷静,仰了仰下巴,开始定神。
    ……那边小庙遥遥过来的光线无法忽视。他这状态不像假的。而此地不宜久留。
    “你最好说的是真话,否则,否则,”
    他背着远处的光,面上什么都看不清楚,她一直盯也盯不明白,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了疯狂翻涌的心绪,却发觉怎么也说不出该  企.鹅qun 73·954·305·4
    说的话来,
    “……否则我只能恨你了。”
    倏忽一下刀锋收敛,黑影转身就跑,贺昭双目睁大:“锦融!”
    “不要跟着我!”
    他充耳不闻急追上去,却嗖嗖几下,靴尖前有锐气钉入地面,是数支削好的木箭,只差几寸就要钉入他靴尖里。
    定睛下来,那道身影已头也不回地没入黑暗。怔了一刻,贺昭转身走向小庙。
    呼吸困难。怎么了。皇上到底说了什么。不是该万无一失的么。昨日才刚过去,为什么她就忽然恨他了。
    惊魂未定的小庙里间,两个暗卫扶着椅上的元坤帝,房门嚯地冲开,外头黑夜里的一阵凉意毫无预兆地侵袭而入。贺昭直走进来,眉心拧成结:“皇上同锦融说了什么?”
    元坤帝面色很难看,但还是强作镇定,沉着脸挥手叫暗卫出去。
    待暗卫出去了,房门虚掩,他方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紧抿唇线,掩饰一丝恼羞成怒。
    “徐锦融不识好歹。她如今这一切都是父皇当初给的,朕想收回来,便收回来。”
    “皇上!”
    贺昭几乎是暴喝出口,元坤帝不想他反应这么大,瞪着眼面若寒霜,兀自直着后背,最终嗤笑出声:“朕给她许了后位,来换罪名昭雪。呵……但敬酒不吃,便吃罚酒罢。下回再见,朕让她识得悔这个字,要如何来写。”
    后位?贺昭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叫她嫁给你?”
    元坤帝顿了一刻,冷哼一声,出言嘲讽:“怎么,你不乐意?”
    “忠君事主,便该知道,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朕要给她的,分明是最尊贵的位置,不是要害她!你们有什么好较劲的?你要真想为她好,这还看不明白?你往后自有如花美眷,母后一直在给你留意,哪个不比徐锦融——啊!”
    惊叫慌张而失控,身后椅背突然受力,咔的裂响。元坤帝差点没震跳起来,眼前白光乱闪。好容易惊魂定下,确认了自己并无受伤,方后知后觉的看向身侧,椅背的一角断裂开来,似乎沾着点血迹,木条外露,扔在地上。
    “若不是你有伤,这拳就该揍到你脸上。”
    他抬头,贺昭已大步走出,高大身躯一把推开闻声进门的暗卫,奔进外头的黑暗夜色里。
    ***
    多日过去,平京城一直安安静静。当今圣上身体还在休养,对穆平侯缉捕之令未变。
    而北边霍城急送信报,发现穆平侯踪迹,追击不成,被突围。
    次日再报,宛王昭世子也出现在霍城。
    又过几日,昭世子到了靖州下属长兴城,没待多久,又启程离开。
    北地诸城均得令,盯紧过往之人,若有疑似穆平侯者,即刻缉捕,而皇令含糊不提昭世子。
    随后诸日,关于穆平侯行迹,再无信报。
    按着这路线,近日平京有精兵集结,人数不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