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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你,对不住老爷,我……”
高叔真的老了。听他颤抖着终于吐露旧事,徐锦融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走神。她听着自己所知道的,年轻的徐夫人,因徐府老夫人不喜她头胎未能得男,遂和离出家,后来道观失火。而后是自己不知道的,徐鉴追查,发觉曾潜入堰头城查探消息,经过道观的老北狄王,竟将前徐夫人和另一个道姑,掳到了北狄帐中。
二十多年了呀……自己在朝中,已走到穆平侯的位置。而从边关小城到国都平京,原来中间有那么长的时间,自己与这从未见过的娘亲,只隔了一道城墙,一座荒原。
“……锦融?”
她停住,发觉脑子里听到呼延勒唱的那首歌,自己竟然哼了出来。
试探
她回身去拿桌上冠帽:“我走了。”
“你去哪里?”高官家着急,“你可知皇上醒了,皇令已改,要活捉你。或许这是转机,皇上没有那么糊涂呢?”
“我怎知这是转机,还是要秋后算账。”
她冷冷说着,把冠帽戴上,系好帽绳。
这回的构陷比以往加在一起更甚。皇上那时好时坏的态度,和太后那一如既往的敌意,她没有几分把握。
“你在这儿待着,等你高叔吧……等我想法子去找小王爷,”
徐锦融步子禁不住慢了下来,
“他已从宫里出来了,我去找他问问,皇上究竟是何意。”
“……不管皇上是何意,”但她站了好一会,也没有回头,“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侍卫从窗口翻出,面庞青黑。确认了四下无人,压低帽檐,熟门熟路,从侯府里最偏僻的路径出了门去。
这条街道放眼过去,处处门窗 企.鹅qun 73·954·305·4
紧闭。默默走到一处巷子口,进去几步,却与道口推来的一个板车正面相对。
……卖烧饼的大叔,她发现自己认得他。常在侯府对角摆摊,侯府里人也爱照顾他生意,她也买过。有次大叔被瘪三抢烧饼筐,她正好看到,叫人去给他抢回来了,大叔很忠厚。
他这下怔愣着,面上犹疑不定。对视好一会,徐锦融看他一直未出声,提起的心有所安定,颔首一点,便绕过旁边快步走开。
“来人啊!”
后方几步开外,大叔放声大叫,“穆平侯在——”
叫声戛然而止。面无表情看着击晕在地的大叔,徐锦融心里却不像前几日波澜那么大了。
几日下来的四处追缉、狼狈躲藏,几乎沦为丧家之犬。堂堂穆平侯,往日风光无限,谁想一夕之间,人人得而诛之。
……弑君之罪,果然是不可原谅的吧。
她抬头看向巷子口。
真是够快,有个侍卫,竟已站在那里了。
然而她面孔凝住,没有转身奔走,而是立在原地,与对方面面相视。
侍卫也没有喊人,甚至看不出来喊人的意思,只是立在那里,好像在观察她的反应。侍卫穿着一身轻甲制衣,但也不掩清瘦细长的身条。
对峙的时间既短又长。
“穆平侯,”
侍卫闪向一旁,避开闪念间已袭至面前的拳风,面色比方才更凝重十分,“吉泰大人托我传列王的话。昱朝已经视你为仇敌。但你若愿意,在你故乡北上,永远有你的用武之地。”
狭窄巷道,攻击难避,侍卫并不拿武器,但即便闪得越发局促,也不往巷子外退。
徐锦融是真没想到这话竟能有人跟自己说得出口:“呼延勒也这么想?”
“勒王子他不听列王的话,已被扭回北狄了。穆平侯若有什么想法,列王就按您的意思来。”
“我的意思,”
她感到血气上涌,动作已在思考能及之前,疏忽赶在前方:“我要你这项上人头。”
哗的一下,侍卫吃了一惊,脖子竟猛然被钳住,向后扣去,抵上墙面。他暗惊自己还是大意轻敌了,以为能够周旋得开。
腹部旋即中了对方一记重拳,徐锦融肩膀一震,却哈的笑了,手下咔吱一声,侍卫双目骤然睁大,挣扎着掰扯她的手臂。
然而后颈一阵锐利的刺痛。徐锦融这才知道,后方还有别人。
但她不肯松手。还差一点,这人就要死了。理智告诉她应该留着他的命,但是某种直在叫嚣的东西让她停不下来,不管会怎么样。
直到脑后被砸,砸得踉跄一步,后方之人窜到前面。她摸索到颈后,拔下来一只极小的飞镖。
来人正扶着已昏死的男子,随即痛叫一声,手臂颤动扶到颈后,那支飞镖已扎在那里。
他面上惊恐:“你怎么还——”
随即只感到后背撞上石墙,脑袋上帽子一空,头发被抓着往墙上砸去,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眼前的面孔都看不清了,唯余一副紧锁的眉心和像燃着把火的双目。
烂泥般的身躯滑落在地。徐锦融后颈已经麻木了一片,但看着这两人,她发觉自己非常清醒,异常清醒,甚至还有种隐隐的兴奋,好像什么东西终于融而为一,落回了正轨。
巷子那头嘈杂起来。她迅速转身跑开,本想点上板车跃上房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