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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打住他,自己也明白他为什么来了。因为彦祁死了。往日同窗散在天南海北,闻得此信,便来平京吊唁。
“锦融,”贺昭没说话,他们就这么彼此相看着却都一言不发,徐锦融甚至手还是掀着帘子不动,陈孟修好生尴尬,只好打破僵局:“你上来吗?”
徐锦融下意识不想上。但忽然又想,为何不上,她没什么可回避的,便上了马车,坐在陈孟修旁边,贺昭对面。
陈孟修尴尬得脸都红了。他虽然才到平京,但是该听说的都听说了,那么大的动静,大家当面不提,私下里早沸沸扬扬。他真后悔,早知道不来了,车厢里某种说不上来的气氛在无声弥漫,好像在涌动但是又一片凝滞,他这会儿脸都动不了。
“小王爷气色真好,”
徐锦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贺昭。太后办这游园会,往时就有给贵胄问亲,给贵女招婿的意思在,她自然知道:“还有兴致来这游园,赏花,”
她的手指扣在膝盖上:“还是赏人。”
……这才几天。
“侯爷也一样,精神甚佳。”贺昭沉声,面无表情。
“我?”她皮笑肉不笑,“我不过随意散心。况且我向来管得住自己。可比不过小王爷,这风致依旧,不减当年。”
贺昭的眼睛顿时凝住,绷着张脸直视过来。
旧账她不翻而已,又不是不会。要真翻起来,还指不定谁厌弃谁呢。徐锦融倚着马车厢回视他,面无表情。
陈孟修局促攥着衣摆,睁眼也不是,闭眼也不是。
马车开始走。徐锦融看贺昭也不回话,只是垂目坐定在那里,顿觉没意思,索性闭了眼就继续养神。
精神甚佳?呵。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车里不免微微的颠簸,鞋尖顶到了什么,她懒得动,随即那个东西自己挪开,脚前立时空荡,她意识到那应该是贺昭的靴子。
……鼻子里忽然有些酸涩。想起没多久之前,他们还在他那驾马车里情难自控,翻覆纠缠。现在怎么就这样子了。
马车停了,陈孟修脸上出现了解脱的神色。徐锦融下马车,点了点头,便往那头招手的付公公走去。
而走着走着,步子又慢了下来。
……那天都太冲动了,她虽然说的话都很认真,但也不是全不能改。他当时也那么生气,或许说的话也不是本意呢。
况且他怎么可能真想分了。她终究是不大信的。他就是不肯低头吧,但她其实无所谓的。
想到这里,徐锦融停住脚,回身过来,便要朝贺昭那里走。
——随即又停住了。
太后竟亲自到了此处,手边一个漂亮得不会让人忘记的少女,很面熟,她怔愣中想起来是原先在宛王府里,王大人夫妇带来的那位小姐。
太后示意贺昭过去,两人打了照面,左右立着,各自谦谦行礼,正像自古以来,画上一直绘就的英将和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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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这个点就更了被我自己感动到
花街
脚下下意识地往那边踏出,然而第二步尚未出去,就戛然而止。
……不行。
她立住一会,回身走到付公公那里,但随他走了几步,最终又停下来。
“付总管,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她说道,有些仓促,“今日就不陪您了。”
付公公哭笑不得,这哪是陪自己啊?然而也没法拦,跟了两步,徐锦融已头也不回,直上了一驾马车:“回侯府。”
马车骨碌碌走起来,车厢里孤独暗沉。压根没法去留意旁人的反应,她只想马上离开那里。
他在气她?在逼她?是不是?
……但另一头,脑子里全是那天他揪着她肩膀,满身怒气说的那些话,说她从来没有真正把他放在心上,说她一直让他心寒,说他现在甚至都不能看她。
撑着膝盖,徐锦融俯身闭着眼,缓解心里翻涌的窒息感。
“……不看就不看,”她自言自语,深深地呼吸,让自己直起腰来。
你以为我就想看你吗。大不了谁也不看谁。那又怎么样。反正又不会死。
侯府里高管家很激动,怪她这几天不回来住,怪她甩开护卫自己不见人。她由着他嗔怪,想起来去看看崔小公子,看那个跟崔彦祁说像也不太像说不像也有点像的小娃,一边想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弄掉孩子,贺昭还会不会这么生气。
可惜没什么如果。
接着她又出去了,去炼场,自己一个,同前几日一样,不带武器,不带护卫。晚间也回来的晚,但一路风平浪静,又去了酒馆住店,如此反复。
日子过得极慢。好像有风波四伏,但又格外地平静,平静得像能消磨一切。崔老大人也消停了,毕竟连皇上都在奇怪地纵容。而高管家焦虑说宛王夫妇来看她,要问他们这究竟怎么回事,于是更加不想回府。
但是定睛一算,怎么也才过了几天而已。
骑马经过闹市街口,夏日已至,而暖阳今日遮在云后。经过一条街巷,没走开几步,有人驱马直赶上来:“侯爷!”
徐锦融看着来人,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