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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只着了袜,脸上抹了一层比雪还白的粉,无一点血色。打扮成神头鬼脸,就成那死了的阴人一样,而公馆里的角落里堆着经蟠、纸马等物品。
阴间物品与阴人的打扮,果真是要这是要玄坛菩了甄钰,送到泥土里去配骨。
甄粤气了个发昏第十一章,一个一个帮住那些摁住甄钰的人,发狠往地上摔,通红了眼骂道:“臭婆娘,竟在我身上掉鬼!”
差些得手的周姆妈看到甄粤的出现,心慌慌,倒是萌出收手的念头。话说的好,打墙也是动土,收手只会惊得众人,张师娘别有肺肠,抓一把周姆妈的手,说:“此时收手,这等腌臜的事情是瞒不住了,下一刻就会落褒贬。”
这话弄得周姆妈杀鸡抹脖,进退两难,忽然门铃疯狂响起,张师娘走到窗边看了一眼,道:“陶家人来了。”
顺便把陶家的事也合在里头写了吧。
在大纲里定姐姐所遭遇的事情时,很轻松的,真正写章节的时候犹豫又犹豫。喜欢看悲剧,也想写悲剧,但写起来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杀了一个人,角色的生命由创作者来赋予,最后却要亲手杀了她,心头时不时涌上一股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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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人?周姆妈疑惑地看向张师娘。
张师娘合严了窗户,心莫名发虚,看了一眼那个才五尺身长的甄钰,叹着气去开门,请陶家人进来。
陶家的囡囡天生有心疾,中、西医一起看,但不论是中西,医生都不能妙手回春。前些时候他们请了个看香头的,看香头的摸着胸口说:“只要吃一颗健康的所以然便能瘥。”
不便明说是心脏,看香头的用“所以然”来代替。
上海的妓女有“四大金刚”,那时候的“四大金刚”个个是书寓的先生,琴棋书画件件精通,不轻易与人点蜡烛,不像现在的“四大金刚”,虽有一技之长,却整日价想爬上高枝儿。可谓是掉价了,掉价生意兴旺,也是四马路的病态。大亨有“四豪之门”,从前的“四豪之门”与如今的“四豪之门”没甚区别,还是那顾、程、陶和吕。
丝绸大亨顾荣金出道最早,有着泼天的财富与势力,其父顾一清早前在上海以贩枪烟立稳了根本。
父亲顾一清眼光落地没多久,顾荣金盆洗手,不再涉枪、烟,退一步与这些人倾力结交,但“黑”或“亨”,这些人都是惟务奢侈,天生少份良心。
陶家表面上是开伞行,其实是在遮人耳目,恃着大当家陶符是法租界的探长,背地里干些黑心勾当,私贩鸦片烟,包庇奸夷,码头上的洋人和华人大多是他们的线人,势力庞大,从来不消去管外间的飞短流常。
挖人心脏并且食用,比配骨 ——|Q~群|*7/3`9/543~0/5`4一事残忍许多,暂且不说有没有效,陶家人毅然要尝试,酩子里放出消息来。
就在张师娘帮陶呦呦捉牙虫的那天下午放出了一则含糊的消息:“戊己庚来,吾少不得千金‘言身寸’。”
一时间,奔着金钱上门的人鱼贯而来,但都失望而归。要无疾的心脏,必不能是风中之烛,也不能是带疾之人,这就有些棘手了,上哪儿去寻一颗健康无疾的心脏,只能在健康的活人身上现取。
张师娘本意是找个早已身死的人敷衍配骨之事,但凑四合六的好处找上门,她首鼠两端,不知是找一个死人还是找一个活人好。
找死人只能得到一笔钱,找活人能得到两笔钱,接过娘姨送来的照片的时候张师娘还在犹豫,当照片接过手,无法掌握的欲望,伸出利爪,一把将她拉进金钱的深渊里。
常言食在口头,钱在手头,金钱这种香勃勃的东西不该嫌多。
张师娘本就是一个在油锅里还要捞出花来的人,收好照片,飞风到法租界,将周姆妈配骨一事报知陶家:“她要我寻个人帮亡儿配骨,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陶探长在租界里是何等样的身份,还是小心些好,莫被人抓了手脖子,心脏到时候挖那个配骨之人的就好,这样即使有人追究,也追究不到陶探长的身上。”
……
张师娘瞒着周姆妈与陶家有了私盐私醋,甄慈拾得照片,张师娘惊喜万分,蹑手蹑脚跟她回家,看她走进一块匾牌写着一个“甄”字,心里有了底,向邻里打听她的身份,掌握了一切信息,她高兴得眼角带上晶莹的泪花。
哟呵,还是个家道中落的囡囡,这老天爷可不是在帮人做恶吗?一个要配骨,一个要那所以然,死一人成全两家人,看来老天也觉得值。张师娘忙翻黄历,择一个周堂日来成鬼婚。
张师娘让陶符在配骨当日稍晚些过来,来时要把身份隐藏,她便可胡诌一通“无心之人到了阴间好受控制,故而请人来挖心脏”。谁知计划出了岔子,让周姆妈有收手的念头。
张师娘算得上是罪魁祸首,一旦收手,甄粤把这事抖出去,她还有命吗?水中捞月还丧了性命,不值得,急得无法,只能搬出陶家,和盘托出见不得光的勾当。
晓信前后,周姆妈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陶符与她同流合污,不啻是多了一个靠山,往后要是出了事儿,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