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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4

      。”
    “若真是被人害了,只怕害我之人是黑或亨,我一世里老老实实做生意,希望老天开眼,帮我渡难关,都说成家立业,还是立业再成家才好。”甄粤话有重声,说完饮一口自家酿造的酒。
    “自古以来多少人被冤枉死,成了牺牲品,老天都没开过眼睛,信老天爷不如信有钱人。”那人又说话了。
    “不是这样讲法,不做亏心事,遇到困难,总有光明那日。”甄粤略把紧绷的身子松一松,摇手反驳,还良言教导了对方一番,口中的温酒经喉,人群里发出“呵”的一声,租界的巡捕气势汹汹来了,双眉倒竖,拨开人群,二话不说带走甄粤,送入号房里。
    巡捕是洋人,不通华语,甄粤进到里头话都没说一句,先讨得巡捕的一阵毒打,近一百大板下去,饶是铮铮铁骨的军人都吃不消。
    甄粤遭了一百打棍,几天里米水未进,荷枷行动,可怜无比。
    夫主进了号房,历一昼一夜未出,小宝弟心焦,放心不下,当了些首饰,拿着银子去巡捕房里打听里头的消息。
    用银子换出来的消息,让小宝弟痛苦欲绝。
    于是乎,这华人在号房里受虐待一事被传了出来,一传十,十传百,就弄得满沪华人皆知了。消息可怖可恨,不少广东人激愤罢工,上那工部局里讨个说法。
    时值法领事拟出银五十万两,剥夺宁波人的四明公所。四明公所是什么地方,可是宁波人在上海里的义冢。
    而法领事竟要与宁波人争夺这处地址,刚亦不吐,柔亦不茹的宁波人怒不可遏,纷纷反抗起来,罢工的罢工,游街的游街。
    两股力量一起反抗,那上海滩真成了上海瘫,华人不肯干事儿了,吃亏的是那些在上海里的洋人,租界内部不得不后退一步,放了甄粤,也不敢虎视眈眈盯住四明公所了。
    甄粤从号房里回来,碍着华人的力量,租界不敢再找甄粤的麻烦,但甄粤的酒行是再也干不下去,酒行倒闭,欠了一屁股的债,金钱的黑洞永远也补不完,还了一笔又有一笔,甄粤也因债务一事,精神垂垂错乱。
    那时小宝弟不到三十岁,甄家姐妹知家中生意糟糕头顶,收敛了性子,尤其是甄钰,不再活脱如兔了。
    甄钰与甄慈常去城隍庙,听庙里的人说每日三更以后,从城隍庙里的义井里挑出来的头十桶水最纯净,叫头堂水,可消灾阻难,甄慈便想挑一桶头堂水回家。
    不期捡得一张死人的照片,满脸失色,头堂水没打成,还引水入墙,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十来天,两耳不曾闻外头之事。
    甄慈躺在床上第七天的时候,周姆妈到甄家去,拿出一笔钱财,欲以钱换人。用行话来说,就是要贩猪仔了。
    那一笔钱可不少,能暂解决燃眉之急,甄粤虽走投无路,但还能清醒思考,周姆妈好说歹说:“侬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囡囡,我给侬银子,带走一个囡囡走,侬可还有一个囡囡在身边。但侬不让我带走一个,看这情况,两个囡囡都不能好好生活。”
    甄粤看着那笔银子,满腹猜疑,打一口别扭的苏白,问:“侬要我个囡囡做什么?”
    周姆妈皮笑肉不笑,眼皮往地上一垂,半明半白与他解释,道:“这两个囡囡乖巧,尤其叫甄慈的囡囡,眼大脸波俏,我有个儿子,在京城里头养病,勿要担心,只是身体弱,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想讨吃喜的囡囡送过去,陪他说话拔闷,说个几年,能成他媳妇儿。我找人算过一卦,就侬的囡囡最有缘了,据说甄慈被什么妈什么祖认了,又是广东人,能生,没准能给我生个大胖子,等侬生意好起来,就去京城里头看她。”
    二人的对话被躲在角落里头的甄钰听了个碧波清爽,最后阿爸一口顺从,口头定好了时日,她的心凉了半截。
    说这么好听,可不就是书中所说的童养媳吗?
    甄钰恨恨的想,欲告诉姆妈这件事情,姆妈最疼甄慈,不可能会拿她去换钱。可念头一转,周姆妈给的银子对甄家来说至关重要,没了这笔银子,甄家几十口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失去一个人来换来稳定的生活,也不是坏事儿。
    甄钰辗转难眠思考了整整一夜,决定到约定的时日,与甄慈换身份,替她去京城当那童养媳。
    她机灵,遇到事情可不会像甄慈那样,只会像菜花摇动无计可施,等有机会她就会逃回上海躲起来。
    宁波人那事是真,广东人那事是编
    刚回到家,先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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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甄慈的病不是什么大病,但就是迟迟没有好转,她气色很不好,躺在床上,一会儿肚子疼,一会儿呕吐,吃了不少药,越吃越严重,一到乌黑的地面直接天际,能见灼灼星辰的时辰,就开始说起胡话。
    姆妈只好去药肆买了瓶诸葛行军散来,一日吃两次,药作用在肚内,又以汤肉将息,眨眼而已,甄慈便稍有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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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诸葛行军散一方面保命治疾,一方面能去秽恶,看甄慈服药后的情况,果真不假。
    吃了三天,甄慈不再胡言乱语,也不再一睡不醒,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