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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什么山崩地裂他都挺过来了,什么艰难险阻,他踩着荆棘独自躺过。
但他如今,多想身边有她。
哪怕她对他冷漠如冰,哪怕她亲手杀了他,他毫无怨言。
可她若想另觅新欢……
他不敢想。
不能接受。
她是在气他,定是的。
“你怎么对我都好……”一滴泪水晶般自他的脸颊滑下,晃得邢筝眼疼,“莫要拿此事同我开玩笑……好么……”
“具是我的错,”他断断续续,无助地望着她,“是我当初欺瞒了你,也是我,从未考虑过信任你,更是我,携走你多年心血……我……”
邢筝再也听不下去,她扯住他的手,他却怎么也不肯放:“何原卿,放手。”
“阿筝……我悔了……我实是悔了……”
他的眼神,再没有深沉的算计与阴暗,只有无尽的悔恨。
攥住缰绳正如攥住她,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松开。
邢筝深吸一口气,放下拽住他的手。
他阖上浅色的眸子,清面蒙上一层水光:“我何原卿,悔不当初。”
“我知道了,”她伸手,轻轻拭去他面颊上的水珠,“但这同我看中了原颂,有何干系?”
用力扯开他的手,邢筝转身而去。
何原卿没有再追上来,她知道,这时候他才真正需要一个人独处。
在她看来,所谓道歉,并非“我已道歉,你还想怎样”,而是“我认错,我愿意接受你所有的负面情绪”。
回到军营,邢筝去探望两位患难的宁国皇帝。
宁长贤真真是邢筝见过的最奇葩的人。
他被俘虏后,和只当了几天的宁国新帝关在一起,还放肆地嘲笑别人趁机上位什么也没捞着。
邢筝寻思,不是你把江山丢了么,你有啥脸面说人家?
宁长贤说,他从来不会忏悔。
他的话不能深思,越想邢筝越想感叹,这人竟活得比她还放肆,几乎要被他同化。
大军班师回朝,一个月后,到达天京。
夏国援助也算出了一份力,邢筝在朝堂上,正式提出与夏国联姻。
何原卿跟随邢筝回到皇宫,正式觐见。自上次把话说开,今日再看,他又消瘦一圈。
对于联姻,他并未表现出积极性,只委婉推辞道此事他做不了主,还需禀报何原颂,由他定夺。
安排何原卿暂住在比邻居,再下旨将两位宁国憨批打入天牢,九十级的邢筝神清气爽。
她哼小曲儿漫步御花园,觉得今日天气倍儿好。
“六哥哥!”一粉团子自花丛中跳出来飞扑向她,邢筝倾身接个正着。
“六哥哥你回来啦!”邢蕙就像一朵桃花儿,粉面带笑。
邢筝抱着她转了个圈儿,才依依不舍得放下:“小仙女长大了,不能这样抱皇兄了。”
不满得噘嘴,邢蕙退开来,叉腰大声责问:“六哥哥错过了蕙儿的及笄礼!你说怎么办吧!”
邢蕙这些年来,性子越发往邢筝靠,她拽住邢筝的衣袖晃荡来晃荡去:“六哥哥~”
“好啦,你来。”邢筝牵住她的手,把她带进天云殿,“六哥哥这次出征,物色了一个好礼物给你。”
“什么好礼物?”她嬉笑着,用手帕轻遮住嘴凑上来看。
“别急哈!”邢筝招手,让放公公取一幅画来。
各国新帝上位,均会差人画像,传至四国,免得大家接壤多年,老邻居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不,夏国复辟时,夏国使节便送来一幅画。
邢筝接过,排开桌上堆积的奏折,将画像摊开。
上面俨然展出一个清俊儿郎,清竹滤下的阳光般,少年气满。
“怎么样?”邢筝轻挑眉梢,“你可喜欢?”
邢蕙盯着看了许久不说话,她压低头,小手搅动手帕,嗔怪得睨了邢筝一眼:“皇兄喜欢的人都跑了,自个儿的婚事还没找落,倒惦记起我来了?”
“呵,我左右还喜欢过,你还情窦未开呢,不喜欢拉倒。”说罢,邢筝作势要把那画像卷起来。
邢蕙急得直跳脚:“别啊六哥哥,我还没看清呢。”
“看这么久都没看清,你看了个寂寞?”
“单单一个画像能看出什么?”她噘嘴拽住邢筝的衣袖,邢筝偏不给她,举得高高的,就欺负她长得矮,“再者,我哪家公子、哪国皇子未曾见过?这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和我门不当户不对的,就算六哥哥同意了,母后也未必同意呢!”
嘿哟,一个月不见,滑头了?
邢筝啧啧几声:“你最近是不是总和邢筑混一块?”
邢蕙不理会她,“哼”一声别过头去,找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下:“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小仙女了?!”
“是是是。”邢筝坐到她身旁,用手肘戳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