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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蕴藉的微笑:“赵公子待你不好?”
这可真是个送命题。
若是从前,旺仔早就将讽刺邢筝的话脱口而出,骂她是小杂种。但自从吃了邢筝的厉害,他还怎么敢随便乱说,近日就连在梦里都只有被邢筝暴打的份。
“没!你可千万别乱说,赵公子待我可好了!”
他嘴上这么说,却死死瞪着子清,一番天雷地火从圆眼睛里发射出来,似在说:你看我像是被友好对待了?
“你从小便跟着赵公子?”
“才没有,也就跟了没几日。”
子清的笑越发意味不明。
他又捡起地上遗落的一个大包子,包子齐整圆润,卖相不错,虽看不到它的内里,但闻味道,确是个肉包。
肉包包得再怎么结实,也会有肉汁的味道。
所以,赵公子,是个肉包。
看来,周风寻了个厉害的角色回京。
是为了日后站队做准备,还是……
旺仔利索地捡完地上的包子馒头,神秘地朝他勾勾手:“子清兄,我有悄悄话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
子清俯身凑过去,听得旺仔在他耳边道:“你可千万别惹她,后果很严重,很可怕。”
“哦?”
他眸色一暗,又联想到周风在朝中尚未选择派系,一时脑内上演了一场夺嫡大戏。
日后回京,赵筝这等人很可能辅佐他人,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成为三皇子夺嫡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要从长计议……
思及此,他周身散发出一股杀气,声音放沉:“不知,惹了又如何?”
“太可怕了,你都无法想象!”旺仔哆嗦一下,尾音一下子抖起来。
他张开嘴,指指缺了一半的门牙,“瞧见没?被打成这样,连吃糖人都费劲!会变成缺牙巴!”
子清:……
“那还……真是又严重又可怕。”
☆、人生如戏
夜中,下了一场阵雨,空气闷热潮湿。
手里捏着一个肉包子走出厨房,少年干净的白靴踏在湿漉漉的土地上,鞋面未曾沾上一痕泥浆,也未曾留下一双脚印。
好似他的双足从未真正踩在地面。
一只小黄狗从街道外的狗洞钻进来,瘦骨嶙峋的。它哼哼几声,方走了几步,忽发现此处有人,便瞪着滚圆的眼睛望他。
少年随手一丢,将肉包子扔过去。
一阵清风拂过他的黑发,他定定望着脚边享用美食的狗子,双眸里尽是寒冷的肃杀气,声音听起来冷若冰锥。
“调查赵筝。”
身边的黑衣人低头应了句“是”,虚晃一闪,院内再没有他的踪影。
蝉鸣阵阵,却早已没有盛夏时的朝气。
少年蹲下,轻抚狗头,见它可怜的模样,眼神中竟有几分羡慕。
毕竟做人中之狗,可比单纯做狗难多了。
因为你做过人,就永不会心甘情愿做狗。
一股巨大的力忽放肆地施加在狗子的头顶,狗子蓦然呜咽一声,眼神凶狠,沉闷的呼声自尖牙里飘出来,带了几分哀求。
小院子不一会儿又寂静下来,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和隐隐的腥气交织蔓延,驱走了树上安息的鸟儿。
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过来,飞过那一袭白色的身影。
“活得如此辛苦,不若重去投胎。”
说罢,少年起身,如雪的衣袂翻飞在风中。他手腕轻轻甩动,几滴鲜红洒在瑟瑟的灌木叶上,染了一团深绿。
院内,只有那只捡回一条小命的狗子在原地呜咽,舔舐伤口。
后半夜,寂静无声。
*
翌日一早,邢筝还在周公的院子里做客,被周风狂轰乱炸般的敲门声吵醒,说邢简邀她们一起喝早茶。
神经病,臭小子一大早就不安宁。
低低说了一句祖安话,脑子里全是起床气的邢筝迷迷糊糊穿好衣服,打开窗户半睁着眼睛往窗外一觑:呵!好家伙,太阳也才升起来半个。
没见过哪个可怜虫被迫早起玩游戏的。
洗漱完,邢筝来到隔间一看,好家伙,房间里空空荡荡,唯有子清在此为众人倒茶。
咕咕咕?
“早。”一屁股坐下,邢筝瘪着一肚子的起床气,端起茶先牛饮一口。
喝完了,杯子放回去,子清又为她满上一杯。
房间过于安静。
懵懵间,脑袋似乎有千斤重。邢筝呆坐片刻,慢慢地,眼睛就阖上了。
没一会儿,摇摇摆摆,摇头晃脑。
啪!
她倒到桌子上,额头猛地压住杯沿,杯子倾斜,眼看要被压翻。
子清眼疾手快,一手横在邢筝额头与茶杯之间,才没让她被茶杯盖脑袋,来一个浇头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