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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还有被欺骗的愤怒, 也夹杂着许许多多的委屈。但等她见到人,看见他薄冰面容下深藏的怨恨,路禾突然觉得没劲透了。
谈个恋爱, 接个吻, 好好的事情也包装成试探的陷阱。
图什么?
图她心里是不是只有他一个?图她是不是对他毫无保留?
连这也要试探。
他妈的。
路禾从没有那一刻觉得辞颜说的如此正确。
他们走不到一起,因为林朝不信她。
之前的浓情蜜意就像映在水里的幻影,无波无澜便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等一个石子丢进来,立马碎完了。
林朝的疑心有多重, 要猜猜看吗?怎么猜?
—比如她今天化了个精致得体的妆,却不是为了见他, 林朝就会揣测她是不是刚跟别人约会回来;
—比如她在国外漏接他一个电话,林朝就能打遍她朋友的手机,查岗一样盘问她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比如她身上不知何时磕出来点淤青,林朝见一次疯一次, 解释没有用。
以上种种,路禾不想再体验一次。
她害怕爱到极致后无止境的贪婪,可林朝偏偏索要更多。
什么话都不必再说, 这注定是一桩惨案。
路禾放下手,看着林朝,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她是错的。她不该沉溺于过去,一边要他爱,一边厌他专/制。
林朝不做这种赔本买卖。
她没说话,而是往后按捋着头发,想离开这。
两人的手还交握着,她在前辞颜在后,林朝终于开口:“路禾,你就这么走了吗?”
就这么走了吗?
他问她,声音响过走廊,裹挟冷气,吹得人脊背僵直。
路禾停步,后牙咬紧,很想转身跑过去甩他一个巴掌。
停顿又停顿,最终还是连头都没回,拉着辞颜消失在转角楼梯。
衣裙带风,高跟鞋抬起来一霎就不见了。
鞋跟上的金属片反光冰冷。
急急忙忙往下走,一过转角,离开他的视线范围,路禾绷直的肩垮下来,辞颜抬手贴在她背上。
“抬头,挺胸。”他用了力,逼得路禾不得不顺着他的力道挺直腰。
“很好。”辞颜声音带笑,不知道是在夸她仪态好,还是在说她刚刚冷漠无情很好。
到楼下,辞颜感觉她的肩又软下来,像是在支撑不住累极后的无奈。
他松开紧握的手,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路禾没拒绝,顺从去环他的腰,觉得还不够,掀开他的外套将自己藏进去。
贴着他胸膛的姿态,娇贵又脆弱,像自首的玫瑰。
辞颜是冷血,但从没伤她。
秘书一行人在一楼大厅看到他们下来,路禾的脸看不清,想也知道不会太好。
迎上去请示:“先生。”
辞颜倒是心情很好,拖抱她下楼太累,干脆一把抱起她的腿,像抱孩子一样往外走。
声音随风过:“回家吧。”
他停在馥郁阁大门,等着司机把车开过来。
站姿懒散,路两侧的灯照亮路上的明,背后是昏暗。
***
上了车,路禾便倒在车后座,拿他大腿当枕头。
她闭上眼,后脑勺对着辞颜,感到他微凉干燥的指尖正一下一下梳理过长发。
从发根,缱绻缠绵捋到发尾。遇到打结处他就捏住上面一段头发,另一只手耐心仔细地解开它。
没有疼痛感,也没有被拉扯的不适。
如果说刚才是冰冻到快要摔碎的冰雕,那现在就是置身于暖暖温泉里,很轻的水,扑到她手臂上,浑身发软。
“难受吗?”他问。
“……”
路禾摇头,辞颜看到她小幅度晃动的脑袋,长发因为静电显得毛茸茸的,看起来扎手。
他垂眸贴上去,其实软得一塌糊涂。
“要哭吗?”他继续问。
路禾还是摇头,闷闷反问他:“我为什么要哭?”
“不难受?”
“不难受。”
说着她转过来,梳理好的长发全乱掉。后排就这么大点地方,她蜷缩着腿也要面对他,认真说:“不难受。”
更像是没分到糖的赌气。
车开出外墙,正式进入大路,司机在前头问:“先生准备回哪儿?”
“辞家老宅。”辞颜低头看路禾,知道她不喜欢,放缓口气说:“就呆今天一晚,我明天带你出去住。”
其实在哪都一样,路禾不在意这个。
他回国的第一晚一向要去老宅的,今天倒因为她耽搁许久。
“随便吧。”淡淡回了一句,不想跟他对视,瞥过眼去看窗外。
深夜路旷人少,馥郁阁又在郊区,一路驶来也不见多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