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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煮熟的虾一样通红。
他强迫自己把视线从佟皓脸上移开,“哦,出来透口气,里面人太多。”
说来也很奇怪。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却谁也没用问候陌生人的方式开场。——累了吗?——出来透口气,里面人太多。
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李清言清了清嗓子,“你,在这儿抽烟,被拍到没关系吗?”
脑子里身为经纪人的最后一丝理智,怂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佟皓笑了,“你知道我?”
刚才他在展厅里尽职尽责地让媒体拍完了照,就看见一个漂亮的男人端着酒杯在人群里走来走去,和谁都能聊上几句,是个能量取之不竭的马达。
佟皓好奇地观察了他一会儿,然后就发现他在背人处偷偷地强迫自己走直线,像个偷喝了大人酒的小孩子。
此刻这个男人又在自己面前脸红得像虾。
佟皓觉得自己也许是最近减肥吃草吃多了,心中忽然生一种饥饿的感觉。
他们那天并没有交换联系方式,但佟皓却通过微博找到了李清言。
粉丝都管佟皓叫“白月光”,在李清言心里,他也的确干净明朗如皎皎皓月一般。
本来以为在娱乐圈里打转的男明星,多少也受环境影响,沾染了几分世故,可佟皓不是那样——
他不参加资方的饭局;撤换了提出捆绑炒作的团队;每次出行都力求打扮得像乡野老农,网上不见机场街拍;连宋秋辞都上过一次的微博热搜,佟皓的名字从不在列。
那天李清言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问他:“你到底是怎么维持住自己的人气的?”拉着横幅喊得声嘶力竭的迷妹们,可不像是花钱雇来的水军。
身旁,佟皓在洁白柔软的被窝里翻了个身,懒懒地嘟哝了一句什么。
他没有听清,凑过头去让他再说一遍,裹在被子里的毛茸脑袋倏尔转了过来,往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一双眸子如初生的狐狸幼崽,佟皓撑着脑袋心无旁骛地看着他:“靠演员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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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山酒庄回到大宅,宋秋辞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
换下裙子,拆了头发,踢掉高跟鞋,站在花洒下面用热水冲了自己一个多小时,直到蒸汽飘满了整个浴室,她快要呼吸不上来为止。
她不断告诉自己今天只是碰到了一个阴沟里的老鼠,不值得自己多为此耽误一分钟心情,可尖锐恶毒的言语却恍然在侧,直往她的耳膜里冲撞。
人要是能随自己意愿左右,避开层出不穷的坏念头,距离成佛也不远了。
胡乱找了件睡袍套上,宋秋辞有些懒得用吹风机,走去后院透透气顺便风干头发。人刚出房门,空气中一丝极度诱人的香味先钻进了她的鼻子——
炸鸡,薯条,奶昔,蛋挞。
刚送到的快递在餐厅摆了一桌子,季南征正低着头,仔细地一个一个拆塑料袋和饭盒。他头低低的,瞩目在拆解袋子的动作上,神色认真,仿佛那些是什么精密的仪器。
抬头看见她,季南征招呼:“下来吃点儿东西。”
酒庄虽然提供了吃的,但在那种场合谁也没心情吃饱,想必这个点儿也该饿了。
他趁宋秋辞去洗澡的时候开了外卖软件,一边点一边揣测哪些会是她爱吃的,不知不觉点了这么许多。
什么好吃的都想找来给她尝尝。
也许是美食的香味作用,宋秋辞的心情忽然好了那么一点点。一个明亮的泡泡,忽然跃出阴沉的海面,噗地一声爆破。
她走下楼梯,“谢谢你啊,的确饿了。”
到餐桌边坐了,宋秋辞也懒得客气,拿起一只硕大鸡腿就啃。皮脆而肉嫩,一口下去还有一丝鸡汁顺着嘴角流下来,她赶紧抽了张餐巾纸擦嘴。
唇齿间咀嚼,再温热地送下肚子。心脏被烘暖,豁然开朗。
季南征打开一杯奶昔,一边喝一边坐在桌子对面看她。
注意到季南征的视线,宋秋辞觉得自顾自大嚼特嚼不是很好,把炸鸡盒子朝他推过去一点:“你也来点?”
季南征摇摇头,她便没再去管他。
“今天,抱歉。”
他说,手指在奶昔的纸杯上轻扣着,似乎在斟酌说辞,“拜托你去参加酒会,却碰到这样的事情。”
季南征是在往回程开的车上想起来曾经见过那个黄毛的,难怪他一直叫嚣自己的名字,想来今晚的闹剧也是自己连累了她。
宋秋辞说:“不关你事儿,你也不需要道歉。”
她把啃干净的鸡骨头丢进垃圾桶,又拆开番茄酱包,开始对薯条下手,“就当被疯狗咬了。”
她抬眼瞥到季南征拿着杯子的右手,手指上挂着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可见刚才揍黄毛也是下了狠手。
男人的力气那么大吗?居然能把人撩翻。
当时场景混乱,季南征从她身边冲过来的时候几乎带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