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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季南征这么做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意思。
本来俩人什么特殊关系都没有,就是混在好多人里一起吃了一顿庆功宴,现在搞得好像还真有点什么似的。
忽然又想到季南征的头安到一个刺猬的身上,噗嗤一笑。
“那个,你不用理他,季南征那个人吧,就是觉得他对什么都有责任、对什么都想管一管。估计是误会什么了吧。”宋秋辞赶紧收住笑容,讪讪地喝了一口啤酒掩饰不自在。
看来眼前这姑娘比较迟钝,也或者,季南征在她面前掩盖得好,他的那些喜欢和在乎,宋秋辞根本看不出来。
褚清宁笑了笑,“我没放在心上。”
“那就行。”
“我也没准备听他的。”
“什么?”宋秋辞以为自己听错了,也以为自己没明白褚清宁的意思。
“没什么。你这个好喝吗?我也点一杯试试。”褚清宁不动神色扯开了话题。
之后他们聊的都是画展相关的话题,差不多九点就结束了。褚清宁叫了代驾来开他的车,又想先送她回大宅,宋秋辞赶紧推辞,她生怕被季南征撞见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见她坚持褚清宁也只好作罢,把她一直送上出租车又记了出租车牌。
褚清宁把手揣进兜儿里,站在马路边目送着出租车远去,嘴角轻轻往上扬了一下。
鸦青,鬼魅
戏剧节开幕前一天,宋秋辞和李清言到了鸦青镇。
褚清宁公司的人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会馆下榻,一座清末大院子,装点得古色古香。他们的房间都临着河道,推开窗子,外面就是一条青带一样的蜿蜒水道,不远处横跨着高高隆起的石桥,乌篷船从桥洞中缓缓穿行。
河对岸是临水的店铺,一条窄街行人如织。开店做生意的,逛街买东西的,手里□□短炮抱着相机的,嘈嘈杂杂交汇在一起,一幅太平景象。
所有的人都向往着明天戏剧节开幕。
傍晚时分宋秋辞收到褚清宁的电话,邀请二人一同晚餐。
天色昏暗下来,天幕上的色彩由湛蓝变为深蓝,天边最后一抹暖黄光线消失的时候,仰头看去,天色正是浓墨中带点浓绿的鸦青。
宋秋辞不禁看呆了,这颜色真好。
李清言走在她边上,拿手肘碰了碰她,“褚少在那儿呢!咱们过去吧。”
说着便拉了她向一座茶楼的二层走去。方才褚清宁就是从二层围栏处朝他们挥手示意,但瞧见宋秋辞看天色看得出了神,心中不禁一笑。
褚清宁选的这家茶馆,白天卖茶,晚上做正餐,卖的都是江南特色菜肴,还有鸦青镇最有名的几种小吃,油炸萝卜糕,咸肉蛋黄粽子,荷叶包的红枣年糕,油亮油亮的水晶肘子。
他们落座后堂倌儿便上了菜。
“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我就都点了,每样都尝尝。”褚清宁笑道,“吃不完的就打包,不会浪费。”
李清言道:“都是我爱吃的!褚总真是太客气了!”说着眼睛已经笑弯成了一道月亮。
三人动起筷子来,褚清宁见宋秋辞安静吃饭,便起了个话头:“鸦青镇原先不叫这个名字,一直到了三几年都叫十六里池。”
宋秋辞在景区入口处看见些展览着的老照片,黑白照片里,这片地方就是普通的民房,河道污浊狭窄,人家挤挤挨挨,陈旧破败。这地方的西界距离左近最大的县中心有十六里路左右,因是得名。
“后来这儿出了那个大诗人贺藻,才改名叫鸦青镇。”褚清宁接着说。
李清言是不知道贺藻其人的,只专心品尝肘子。宋秋辞恍然:“水光倒影着伊的眼波,白花落了,淡然鸦青。”
没想到贺藻的家乡竟然是这里吗。
她读过贺藻的这首现代诗《眼波》。画画的,对于文章里有色彩出现和画面感强的句子格外上心。不过之前她不理解女人的眼神、白色的花和鸦青色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此刻瞩目窗外熏然的水乡傍晚,在悠远天幕下嗅到空气中浮动的委婉暗香,心中似有一丝感性的触动。
再看褚清宁,没想到他除了做生意之外,还颇有些文学素养,这倒叫宋秋辞小小刮目相看。
饭吃得尽兴,店家见他们高兴,便来推荐了自家酿的青梅酒。李清言兴致高,鼓动着三个人喝了一点儿。果然清香扑鼻,酒香淳厚。好在酒精度不高,只是好喝,不醉人的。
饭后在青石板铺就的巷子里走,拐一个弯便是另一番景象。
河道边一片稍开阔的空地,其上一口古井,几条石凳,不远处河面上跨一座桥。月亮今夜又大又圆,矜持地挂在半空、石桥正上方,不偏不倚不远不近,银盘一样辉映在粼粼水上。
游人嬉笑,坐在石凳河边休息的,在一旁闲闲观灯的,向着河道那边呼唤同伴的,景象热闹而不杂乱,如同一场旧梦,又或者是什么话本小说里的布景。
宋秋辞摸出随身带的微单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