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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南征闻到一股她身上新浴后香香的味道。
画展落幕,今天晚上宋秋辞和大伙儿吃完了庆功宴,九点多才回来。她一个人住惯了,也不觉得大宅空旷有什么问题。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澡,敷完了面膜,准备看会儿书就睡觉,却没想到楼上楼下灯忽然一起暗了。
也不过是一刻钟以前的事儿,可她却觉得这十五分钟如坐针毡度日如年。她有些怕黑,想了无数个方案,却觉得因为这点小事儿打扰谁都不好。
正犯难,季南征回来了,简直像黑夜里的救星。
心猿,烛光
“怎么不联系物业?”
季南征把手电递给她,又掏出手机翻起了通讯录。宋秋辞有些尴尬,她不知道物业的号码。
季南征靠在栏杆边给物业打电话,她就端着手电等在一旁,闻见他身上风尘仆仆的气息,想是又忙碌了一天。
物业那边接电话倒是快,附近早已有别家打过电话了,物业说可能是电线接触不良,正在检查,希望一会儿就能来电。
见他挂断电话,宋秋辞摸摸头发:“谢谢你啊。”
“没事儿,早点睡吧,手电你拿着。”季南征说完,顿了顿。那股女生的香味在这么近的距离直往他鼻子里灌,叫人心猿意马。
眼看他就要走,宋秋辞心一横,叫住他:“那个,你要是有空,咱们上客厅聊会儿天?”
她这是……怕黑?
从厨房翻出两根蜡烛点上,客厅被照亮一些。宋秋辞抱了薄被子下楼,整个人团成个球儿似地缩到沙发上。季南征看她神态可掬,像个小女孩儿,烛光的阴影里微扬起嘴角笑她。
“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怕黑,打雷打闪虫子老鼠,你都不怕。”
宋秋辞抿抿嘴,“唔,也不是很怕,就是,有点儿。”底气不足。
气氛安静,宋秋辞想了想,决定说点儿什么打破尴尬。
“刚到国外那会儿经验不足,租了一个公寓,社区环境不太好。”她说,眸子里烛光的倒影闪烁,“有一回也是停电了,打电力公司的电话,半天的等待音也没人接。后来就听见有人在外头拉铁门的动静。”
季南征静静听她诉说,目光停在她蓬蓬的头发上。她用的是什么洗发水,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没有侵略性,温温柔柔的气质。
“好在那公寓有两层门,外面一层铁门,里面一层木门。那个人哐啷哐啷拉了半天,到后来力气越来越大,我那会儿才知道,‘吓出一身冷汗’是确有其事的。”
宋秋辞没有注意到季南征在看她,自顾自地说着。她语气平静,但季南征想象着她当时的样子心中沉沉。
独居的女孩儿,停电的房间,异乡的带有恶意的陌生人就徘徊在咫尺的门外。
“然后呢?”他不禁问。
“然后我当机立断报警了,幸好警察来得还算快。整栋大楼都停电,警车灯到楼下的时候闪得屋子都亮,门口那人肯定也注意到了,应该是走了吧。”她说,“也没有监控,警察也没有在门口和上下两层找到可疑的人,就走了。”
“之后那一个晚上,我整夜都没合眼,一直在担心那人又回来,不过幸好没有。只是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门口走廊地上有折断的一根香烟。”宋秋辞笑笑,“我第二天就找新的住处搬走了。那一晚上的经历我不想再来一次。”
季南征沉默。她在国外这些年,像这样惊险的经历到底还有多少?
他觉得自己孱弱和幼稚,以为找了人关照她,就能帮她避免这些突如其来的危境吗?他忽然从心里生出一种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憎恶。
宋秋辞见他不说话,轻咳了一声,“总之,打那之后就有点怕屋子里全黑,睡觉也要留一盏夜灯。对了,你把物业的电话给我吧,下回万一还停电,我也能及时找他们。”
季南征想冲口而出说我以后不会留你一个人在停电的屋子;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把脸向后靠了靠,离开了烛光的范围。
宋秋辞只当他是工作累了,也没放在心上。见她打了个哈欠,季南征说:“你就在这儿睡吧,客厅暖气足。”
宋秋辞裹着被子软软和和的,也是睡意正要酝酿到高点,想了一下便平躺下来。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就这么在黑暗里和季南征尬聊,她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让她一个人回屋睡,她又实在是不敢的——索性趁着身边有人陪,赶紧睡着了事,等天亮了就没事了。
心思千回百转,还没等再多转一道,人已经遁入黑甜梦乡。
沙发那一边传来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季南征把目光投向这黑暗的屋子,多少年了,陈设都没怎么变过,还和她出国前差不多。
那个有香樟树的院子,少年时的宋秋辞在那里画画,现在她依然在那儿画完了“山崖表里”。二楼她的房门,她曾在自己眼前狠狠关上过,在他们俩最激烈的那次争吵里,两个人都面红耳赤。
现在,还是他们两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