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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店员才恋恋不舍地走开。见宋秋辞一直在拿着香水瓶看,时而又拨弄两下盒中桂花瓣,便笑问道:“喜欢?”
“喜欢……”她轻轻地说。而且,她似乎也有了一丝新画的灵感。
次日宋秋辞起了个大早,没有叨扰司机老张,自己出了山门打了个车去满觉陇。昨夜在“那天白露”与桂花的金风玉露一相逢,让她一直游离无踪的灵感被牢牢抓住。
车在树木葱茏的山道上开了一会儿,满觉陇就在眼前。此处是桂花盛开的地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满陇桂雨”。据说在金秋雨后,满地打落的桂花会氤氲出如烟如霭的香幕,人行林间披香带露。
山间小径里还带着夜里携来的露水,游人稀少,山林寂寂。
宋秋辞随身的包里装了微单相机和素描本、铅笔。她寻了一处桂花盛处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没有去管石凳上还有些露水的潮湿,就坐在那儿画起了素描。
她想用大片的桂花黄当作新画的底色。
不知不觉间一个上午很快过去。秋天升至高空的太阳还在散发着最后一点温暖。宋秋辞的手机响起来,那头是季南征。
“一个上午都去哪儿了?我在保俶塔那边的餐厅订了位置,一起午饭吧。”
坦白说如果季南征与她没有这层特殊的关系,他会是一个宋秋辞想与之成为朋友的人。正直,沉定,不强人所难,聊得来。
季南征听说她在满觉陇,提出让司机过来接,但是宋秋辞已经打上了车往保俶塔去。
保俶塔是前塘湖边宝石山上一座瘦长的古塔。季南征订位的餐厅修建在宝石山的半山腰,临窗的座位看出去正好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塔身。
这一顿饭又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吃。
从前少年时陪着季奶奶来上香,宋秋辞也是吃过几顿庙里饭菜的。五块钱买一张饭票,然后在斋堂和僧人们一起排队打饭。
菜色多是白菜、豆腐、榨菜丝,还有一大锅紫菜汤。用陶瓷碗盛了,份量也不大,但是味道不错。这种朴素饭菜对于出家人和图新鲜的人来说恰到好处,但对宋秋辞这样热爱尘世、热爱美食的人来说,终究少了点什么。
好在,季南征和她一样爱吃,也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她又省了一份心。
知道宋秋辞是去画桂花,季南征说:“你要是喜欢桂花,我让他们在京城也弄几株,就种到奶奶院子里你可以时常去看。种在你屋子里的话还要弄盆栽,怕你顾不过来。”
宋秋辞笑了笑,没有说话。
“怎么?”他注意到她的笑和沉默。
“没什么,就是想采访一下你作为传说中的富二代、□□的感想。”宋秋辞抿着嘴微笑,眉眼中暗含打趣的意味。
看到什么好,第一反应不是羡慕嫉妒,而是琢磨如何才能最便捷地弄到自己家来。宋秋辞虽然名头上是季家千金,可她知道自己和那个圈子的人还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就比如她绝对想不到把桂花弄到自己家里去。
在加拿大留学时同学中不乏一掷千金的大企业继承人,可宋秋辞从来和他们玩儿不到一起去。季家对她很好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那样供养,每个月的生活费打到她的卡里都不菲,可她的一应用度都是靠兼职和卖画,虽然不至于饿肚子,但也绝不允许她大手大脚。
“也就是,喜欢的东西,能得到的尽量得到,比旁人轻松一些。”季南征笑笑。
他没说,可是有的东西,无论你有金山银山还是滔天的富贵,得不到就是得不到。这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季南征目光平静,望向桌对面的女孩儿。
夜归山寺,山道上静得只有鸟鸣。宋秋辞回房之前看到季奶奶房间的灯光还亮着,便过去敲了敲门。季奶奶平常睡得早,今日却兴致颇好在房里看书,见是她,笑弯了眉毛把她叫到身边。
屋里燃了香,细密的安心气味。季奶奶找了条毯子递给她,“山里不比城市,夜里凉,又是秋天了,盖着些。”薄毯轻柔温暖,宋秋辞听话地裹在衣服外面。
她陪着季奶奶说话,听闻是刚和季南征吃了晚饭回来,老太太笑道:“和你哥哥相处还好?”
“还好。”她低声应着。
季奶奶笑眼看她,拍拍她的手背,“你这孩子,从小心思重。别想那么多,回家来就好,你哥哥也很关心你的。”
宋秋辞没有搭腔,只是笑笑。季奶奶怕她不信似的,“你哥哥有些生意伙伴在加拿大,我总听见他打电话叫他们关照你,怕你在那边受委屈。不过你这孩子也是争气,没什么用人帮忙的地方。这样也好,咱们家也不爱欠别人人情。”
这令她意外。过去十年,她的确没有感到有人特别关注她,现在知道了,心里不知道是讶异、感激,还是不悦。仿佛都有一些,但又都不强烈。
季奶奶接着说:“你十三岁那年第一次到家里,我就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妈,也不是因为征征爸爸,就是看你呀小小瘦瘦一个小姑娘,投眼缘,心疼。”
老太太似乎陷入了回忆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