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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置了火腿炖肘子、一啜鲜、鸽子珍珠汤、胭脂鹅脯等各色菜肴。其中一啜鲜乃是扬州名菜,是用猪腿烟熏之后的火腿肉,配上嫩嫩的青笋烹饪而成。滋味特佳。
    以往林姝蔓最喜这道菜清淡鲜香,今日她却并未动筷,不停感慨。
    用过晚膳,林姝蔓仍沉浸在叹息中,“琅君居士可真是个奇人,居然能写出如此文字,实在令我欢喜。”
    “欢喜”刺到了贺千空,他抿了抿唇,想到了书房中赵明月硬塞给他的那本书,这种烂大街的话本子,怎么会有人喜欢?
    他皱着眉头,忍不住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世子认识么?”林姝蔓霍然起身,目光炯炯盯着他。
    贺千空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我不认识,但赵明月认得。”
    他心里酸溜溜的,“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很丑,还矮,麻子脸,所以才不敢见人。”
    “……”
    林姝蔓有些难以置信:“真的么?”
    贺千空重重点头,补充道:“不是个好人。”
    林姝蔓低下了头,静默片刻,她握紧拳头,扬起小脸,“那也没关系,居士是有才之人,腹中自有诗书气,便是生的不好又如何,我还是喜欢他!”
    “世子能介绍我与居士认识么,我实在想问问居士安排的结局是什么?书生和小姐能不能终成眷属?”
    …………
    待到了晚间,林姝蔓躺在榻上酣睡,一旁的贺千空却坐起身,他对着窗外孤月沉思,明日该怎么杀了赵明月呢,沉塘还是下毒?
    远处酒楼中,赵明月正在灯下与三五好友推杯换盏,忽的只觉背后一阵阴风来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好友大笑:“这是有人惦记你呢!”
    赵明月嘻嘻傻笑,是哪个小娘子这么晚还思念他。
    翌日,清晨朝阳明媚,春光大好。
    今日无事,林姝蔓唤了工匠前来,他们带着刀具、斧子、墨汁、绳子,林姝蔓吩咐下去要丈量一下院中尺寸,将小路的青石板再夯实些。昨日听了宋若静一席话,她心里对院子如何改造有了一番想法,她画了样式图给工匠头瞧,工匠头连连点头,便开始动工。
    闲来无事,林姝蔓索性在屋内躺椅上歇息,捧了昨日没看完的《落花缘》。
    正看到精彩处,海棠掀开帘幔,禀报道:“夫人,二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贺芳芜便走进朗月阁中。
    林姝蔓微露讶异,还是吩咐下人奉茶招待。
    哪知贺芳芜性子急躁,刚落了座便急吼吼:“嫂子什么意思,为什么面脂单给贺青青不给我!”
    林姝蔓挑眉,“妹妹这话嫂子不知何意,况且青青乃是你姐姐,你不该如此直呼其名。”
    贺芳芜脸涨得通红,心底蹭蹭直冒火气,她根本不想叫贺青青那个卑贱庶女“姐姐”,可无论是娘还是爹爹全都耳提面命。
    以往贺芳芜是家中唯一的女儿,镇国公异常宠爱她,可这人啊,就怕比较。
    自打贺青青出现,她乖巧懂事,伶俐会看眼色,立马便将贺芳芜比了下去,贺芳芜心里气不过找了贺青青几次麻烦,却回回被贺青青巧妙应付,且有两次还被镇国公看到,镇国公对贺芳芜一番训斥。
    一思及此,贺芳芜满心苦涩,嘴里的话颠三倒四,林姝蔓听了半晌才捋明白经过。
    原来说的正是吴青杏送来的珍珠桃花面脂。林姝蔓一日试用时,贺青青正在旁边,便讨要了些,回去用了之后肌肤越发白皙水润,隐约荡漾水光,贺芳芜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信,只当林姝蔓单给了贺青青不给她,满心愤怒来了朗月阁撒气。
    不过一个面脂,林姝蔓不想和她计较,给海棠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海棠从里屋取了个黄梨木雕漆嵌螺纹匣子,她将匣子递给贺芳芜。
    贺芳芜一把抢过,忙打开匣子瞧了瞧。
    看她这疯魔样子,林姝蔓免不得嘱咐:“面脂是好物,但人与人不同,不知适不适合妹妹,妹妹回去时先记得在耳后涂抹,无事之后方能涂在脸上。”
    贺芳芜头埋在匣子中,胡乱点了头,也不告辞径直走了。
    海棠嘀咕:“夫人就是好性子,一匣子得有二十两银子,便白给了她。”
    林姝蔓用手指点她额头,“我没气呢,你倒气性大。”
    一匣子面脂能解决的事,给她便是。
    转眼,林姝蔓便将它抛在脑后,反而研究起如何布置朗月阁的院子。
    却不想,到了傍晚戌时,夫妻两人早已入寝,门扉发出叩叩的响声。
    海棠低语道:“世子,夫人,正院公爷让你们去一趟。”
    林姝蔓瞬间清醒,夜如此深,是出大事了么?
    海棠低声:“世子,夫人,听下人们打听,好像是二姑娘脸上起了红疹子。”
    林姝蔓立即想到白天的面脂,这是巧合么?
    贺千空听了眉头一皱,“不必理会她们。”
    林姝蔓叹气:“还是去一趟吧,毕竟公爷发话,若不去怕是不妥。”
    违拗不过她,贺千空点头同意。两人更衣,相携去了正院。
    正院灯火通明,屋内人影幢幢,进了屋,便见贺家大小人物都在。
    林姝蔓甫一跨进门槛,便见卫氏坐在上首,眼眶微红,满脸怒气。
    卫氏一拍案几,怒道:“芜儿性子急躁,平日里是有些对不住你的地方,可她怎么说叫你一声嫂嫂,也是你的妹妹,你何至于心肠歹毒到如此地步!”
    话到最后,她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镇国公黑着脸,阴云密布,他伸手搂住卫氏,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待卫氏情绪好转,镇国公喝到:“你这毒妇,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