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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孝诚盯着我,好半天问:“晚上你是不是和李免去看史密斯夫妇了?”
“……有什么关系。”电影社每周三晚在阶梯教室放电影,都是老片子,两块钱一部。今晚放史密斯夫妇,人挺多的,我俩也确实去看了。
“看入迷了,以为自己是特工啊?”他喝口汤,含糊道。
“不是,唉,不是一两天了。”撑着胳膊抓头,绝望地喃喃,“我是不是精神错乱了啊。”
“……所以说让你补补。”这个贱人把见底的炖罐推过来,“喝不喝?”
“你有病啊谁喝你剩下的。”没好气地站起来,“走了,自己的水壶自己提!”
回去的时候感觉更冷了,临近闭寝,校园里没剩几个人。我紧着步子走,林孝诚一路小跑跟上,反常地安静。
这么一来,还有点不适应他话少,拿眼睛去瞟,接收到有情况的信号。
直到宿舍楼下,林孝诚正经道:“好像确实有人,刚进校门那段路,后来就走了。你是不是被谁给盯上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去酒吧看魏潇演出那天。”
“被酒吧的人给盯上了。”他微微蹙眉,摸自己脑门,“你最近别自己出门了,年底治安不太好,你不知道快过年的时候小偷都猖狂吗?”
“那盯我干什么啊我又没钱?我就是个学生……”
“不光是偷钱啊,拐个大学生到山沟里过年……”
“可我觉得跟着的人是个女的?”
“你不知道人贩子里也有女的吗?一伙人有组织有分工。姜鹿我可不是吓你啊,你看看今日说法。”
我已经被他吓到了,五官皱成一团,觉得不可置信又好像言之有理,愣了片刻往门里靠近:“我回去了,以后晚上不出来了。”
“嗯,你出门可以叫李免。”他严肃不过两秒,眼珠子放光道,“哇,多好的理由。”
“好个屁,他根本没察觉到,反应迟钝!”我边回头喊着边跑回宿舍。
——
每个学校都有一条保研路,路上发生的事已无从考证,但恐惧真真切切传了一届又一届。
最近陈筱颖老是耳提面命,渲染保研路的各种惨事,说不害怕是假的。正巧那段时间准备六级,索性接连几天除了上课都宅在宿舍。
结果有天在广播站,意外接了一项兼职:平时挺照顾我的学姐临时有事,请我帮忙顶替去个剪彩活动。
一上午,200 块钱,在大学生里算是很好的价格。据说是家具城开业,也就当礼仪递个剪刀的活,实际上半小时就能结束。
我不好推脱,也是有点心动,就答应了,唯独忘了问地址。
到了集合地点,坐上中巴,往出城方向驶去才傻了眼。城乡结合部的家具厂,不通地铁没有公交,一下车看见尘土飞扬间扯着红色的横幅,上书四个大字:开业大吉。
几位乡镇企业家,站在简易的台子上,为底下稀稀拉拉的居民慷慨致辞。
我和几个同样兼职的学生,大冷天穿着俗气的红旗袍,排成一列走上去。然而一脚还没迈稳,噼里啪啦的鞭炮就在我耳边炸了。
当时就耳鸣了,除了嗡嗡的杂音什么都听不见。我跟着前面女生的步伐,瞄着别人的动作递上剪刀,这一遭仿佛身处真空。
下了场准备去换衣服,一路都在揉耳朵,司机忽然从身后搭话:“你们吃完午饭再走吧,这老板在隔壁饭店摆了两桌。”
“啊?”我听得不甚清楚,大声回道,“我要回学校。”
“你现在回去也没有车。”他强调,音量也加大,“刚才鞭炮震着了?”
“对!耳朵不舒服,我得回学校!”
“老板请客,让你们一起去,就吃个饭!”
我已经听出大概,索性装聋作哑到底,连连摆手喊道:“听不清!耳朵难受!我得回学校!”
司机摆出一副不识抬举的表情,转头要走:“那行,你自己回去吧。”
“等等,兼职费找谁结啊?”
他不耐烦地抽出两张纸币,随手递过来,撇下句话:“你忙活这一上午不够打车的。”
——
倒贴钱我也认了,权当买个教训。
但问题是哪来的出租车?家具城走出去就是上高速的路,来往都是大货车,我在路边站了半小时,愣是没见着一辆可以坐的车。
边走边等,又半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车。
那时候叫车远不及现在方便,手机也不智能,一个简单的困境就能把人给难住。我双腿麻木地腾挪,面对荒无人烟的路有点心慌,好在时间尚早,虽然云有点厚,总算是大白天。
边总结教训边走着,冷不防一滴水化在鼻尖。我抬头眯着眼看天,阴阴沉沉中有雪花洒下来,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
举起手机拍了张照,发彩信给李免:下雪了!
天阴得厉害,雪越下越大,我停下脚步往前后望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