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酗酒,杨晋北好像看到曾经那个小混混又回来了。但他实在不忍心怪杨晋南。
一个被医生认定不做换心手术就活不过三十岁的人,无论他选择怎样的人生,杨晋北都不忍苛责。
为什么这种荒诞的苦难要找上自己家,找上他最珍视的弟弟?杨晋北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用力地踩下油门奔驰在空旷的马路上。
杨晋南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天空,烟花和鞭炮的声音依然络绎不绝。《黎明不要来》的旋律在车里响起,缠绵悱恻。
黎明请你不要來/就让梦幻今晚永远存在/留此刻的一片真。
“很累,但还是看到烟花了。”曾嘉嬿看着隔了好久才收到的回复,心里涌上浅淡的兴奋感觉。
衰竭
五年的牢狱之灾,让杨晋南添了个本领,再难的日子,也能硬着头皮撑着过去,把日子过到麻木。
春夏秋冬,转眼杨晋南出狱已经一年了。这些日子,他白天做协警,晚上帮着郭显义打理一些公司的事情。黑白两道之间交错,让真实的他愈发阴沉疲惫。尽管陈医生没有直说,但杨晋南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力不从心与病变,加之郭显义用来控制他的毒品,让他的身体逐渐满是沉疴。
杨晋南一边把自己真实的一面藏好,一边期待着结局的到来。
等到他实现自己所有做过的承诺,就可以离开了。
哪怕是贩毒这种生意,做大起来也要有章法规范。郭显义有心防备杨晋南,没透露过交货的地点与细节,但毕竟和这批人打交道半年,杨晋南也弄清楚了他们的体系。这些人都是缅甸毒王伊古查的手下,从缅甸那里提货,负责把这些货运出到F市所在的F省,然后进行分销,九人之间有合作但又相互提防。
郭显义是这九个人里,伊古查最信赖的手下。他有一个隐蔽的消息来源,缉毒警察的大部分行动都能被他预知。这意味着在警方高层中,藏进了郭显义的眼线。
半年以来,杨晋南也只有这么一点少的可怜的线索。没有警方的支援,没有郭显义的信任,他寸步难行。
杨晋南放下酒杯,在众目睽睽下豪爽的抓起一大把面前的白色粉末,放在锡纸上点燃,深吸一大口冒出的浓烟。
眩晕感与失重感第一时间涌现,杨晋南踉跄了一下,一只手不引人注目地捂住因为过量饮酒而绞痛的肠胃。
“很好,很纯。”杨晋南对郭显义点点头道。“老好人“最近手上囤积了一批货不方便从他手里出,想转手给郭显义。一群人酒过三巡,才提到验货的事,杨晋南自然是首当其冲。
郭显义与“老好人”双方这才如释重负,接着酒桌上的事情。杨晋南瘫坐在餐椅上,额头上满是冷汗。
对面那道来自红姐的目光依旧注视着自己。她总是这样看着自己,杨晋南总觉得她已经把自己看的一清二楚,却不说破。
酒局临近散场时,包厢传来一阵从容不迫的敲门声。
酒桌上顿时沉寂下来。郭显义叮嘱过酒店的人不要进来,这时候来的人会是谁?
门的反锁被门外的人视若无物一般,门把手缓缓旋动。
枪声猝不及防的响起,一伙黑衣人冲进包厢,包厢里一片混乱,郭显义大喊一声:“我操!”,拔出枪俯身打破身后窗户的玻璃。好在包厢在二楼,他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杨晋南紧随其后,拔出腰后的匕首准备跳下。
“等等我。“红姐的声音响起。她少见的有点无助地看着他,杨晋南笑笑,弯下腰道:“上来。”红姐利索的爬上去,杨晋南背着她跳出窗户。
楼下也不意外的有埋伏的人。杨晋南起身,让红姐站在自己身后,活动了一下疼痛的四肢。郭显义被几个人围在中间,杨晋南拿着匕首就冲了进去。
杨晋南和郭显义混在街头不知道一起打过多少架,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一招一式竟然还是配合的很好。埋伏的这几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一顿苦战后被打趴在地上哼哼唧唧。
“这次不趁机给我补一刀了?”郭显义坐在地上喘着气,带点嘲讽地问。
杨晋南苦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余光却瞥到了二楼窗口,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郭显义的后背。
那一瞬间杨晋南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挡下这一枪,郭显义会不会彻底相信自己?
子弹没入身体的那一刻,巨大的寒意袭来,他倒在草坪里,最后看见的是红姐的脸,她的眼眶竟有点湿润,哭喊着些什么,郭显义拿着枪与楼上的人对射。
随后就是漫天的黑暗,这是一场豪赌,拿自己的命去赌一次机会。这是第一次,却不是最后一次。
杨晋南所仅有的,也只有这条命。
师大的宿舍里,曾嘉嬿有点心神不宁。深夜十二点了,那个号码还没有给她发过短信。
杨晋北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在手术室外等待,也数不清这是自己签下的第几份病危通知书。惨白的过道灯电压不稳,一闪一闪的,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