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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留下的人,并非都在全神贯注继续找人。
十一月,西域沙漠已是瀚海阑干百丈冰。
诗句多少有夸张的艺术。
但,真实的气候环境也已很恶劣。寒风呼呼地吹,飞雪一下就是好几天,沙漠多处结冰。
司徒静已经换了三把折断的木铲。
木器到底不比铁器,即便用武功使巧劲去挖地,但损耗率也非常大。
‘咔——’
又一把木铲报废了。
司徒静不悦地把手上的半截铲柄扔到地上,这见鬼的日子要什么时候是个头!
“为什么要坚持找到百晓生!宫主那么厉害,神水宫又不缺奇珍异宝,还非要弄清那则不知真假的传信,这……”
这就害得她必须在这个鬼地方受折磨。
后半句,司徒静却连低声抱怨也不敢。
神水宫之人无一不从水母阴姬的命令。出发前,水母阴姬让她们都听左护法宫南燕的安排,现在就必须服从安排。
神水宫,好压抑。
司徒静早有这种感觉。
当出宫走了一大圈,从湘水走到了西域,对比外面的世界有多自由,水母阴姬加诸给她压抑感就越发明显。
这样想着,在荒漠挖沙的日子再持续一段时间也好,起码此处有让她暗生欢愉的人存在。
那人是谁?
司徒静不敢对外表露,因为神水宫素来禁止与外男往来。
她从没见过比无花越更好看更有气质的人,世间怎么有如此美好的存在?唯一可惜的是,无花是一个和尚。
“司徒施主。”
无花没拿木铲,一手持灯,另一手带着木鱼与犍稚(敲木鱼的棍子),想寻一处偏僻的地方打坐。
客栈太小,敲木鱼声势必影响他人。
虽然已入夜天黑,但还没到正常入眠时间。原本搞出点动静也无妨,可是如今留在客栈的人,全都是日夜不分地在找百晓生,说不好谁就在补眠。
依照妙僧在外的表现,应该为他人着想,而外出寻找合适坐禅处。
当下,无花看到司徒静在发呆,没想到自己看中的荒僻之地已经有人先来一步。
“啊!无花大师!”
司徒静完全没注意到有人靠近,猛地听见背后传来唤名声,她蓦然一惊。
那感觉,就是你在想一个人,刚刚好那个人就出现了。
司徒静微微低头,忽然紧张地不敢直视来人,心跳的速度却更快了些。
无花仿佛没有看出司徒静对他欲盖弥彰的特别情愫,哪怕近两年不少年轻姑娘以相仿的眼神看过他,他都能做到视而不见。
只是,握着犍稚的手指紧了几分。
“既然木铲断了,司徒施主不妨回客栈换一把。”
无花说着就要转身,沙漠之大,他可以换一个地方打坐,总有地方没有人。
谁也不能阻止他安安静静敲木鱼。
并非是每天必做礼佛功课,而是为消减他内心的不忿之火。这次西行,越是无法找到百晓生,他的那股郁气就越发重了。
“大师……”
司徒静没想到无花不聊几句就走,她脑子一热说到,“大师,我有事想和你说,是和宫主有关的。”
与水母阴姬有关?
无花停止了脚步,他可以对司徒静视若无睹,不可能以同样态度对水母阴姬。“哦?不知司徒施主何意?贫僧与神水宫素无往来,如何能惊动水宫主?”
“您误会了,不是惊动。我想说宫主挚爱佛理。对,宫主非常欣赏佛法高深之人。”
司徒静越说越顺,想到了能与无花多相处的方法。“七绝妙僧名满江湖,宫主也曾称赞大师。大师能不能去神水宫讲经啊?”
这个邀请,有点出乎意料。
无花想起他的‘好’母亲,石观音好些年不曾离开西域,绝对不会踏入玉门关半步,只因畏惧水母阴姬。
两人有何宿怨?
石观音是绝对不会说的,她更不承认是怕了水母阴姬。却给大儿子布置了一个任务,让无花将来要去偷窃天一神水。
至于怎么偷就看无花自己的本事了。神水宫都是女子,想来以妙僧的本领,诓骗得其中之一主动献毒并不难。
无花:当时,他怎么想来着?
反驳是不能反驳的,石观音才不会遵守虎毒不食子。但依照石观音的暗示,让他勾搭一个女子,此法真是过于折磨他了。
为什么是折磨?
无花垂眸,掩饰住了万般情绪。有的苦与恨,石观音永远不会懂,而她才是始作俑者。
垂眸只是一瞬,他再去看司徒静时面无波澜。“久闻水宫主之名,贫僧如能与之探讨佛理,当然是一件乐事。不过……”
“不过什么?”
司徒静心下一急,她好不容易反应迅速找出一个理由,并不想听什么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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