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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的方向盘一拐,直接拐去了机场。温澈定了最早的跨国航班,除了证件之外什么都没带,飞回家了。
严悦是把温澈送上飞机后再去见的秦导。
此刻秦导这边的事倒是告一段落了,也不知道温澈那边怎么样了?
——
温澈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她接到的并不是家里人的电话,而是一直照顾她爷爷起居的张伯的电话。
她爷爷病了,却不愿意告诉她,是张伯不忍心,背着她爷爷偷偷跟她说的。
温澈没有哪一刻如这次这般痛恨自己离家太远。
回家的路变长了,她在飞机上睡不着,总忍不住胡思乱想,一会儿把自己吓得面色发白,一会儿又强撑着给自己打气。
十几个小时飞机下来,温澈的眼眶都熬红了。
车子一停在家门口,温澈几乎是飞奔着进门了,把张伯都吓了一跳:“阿迟,你怎么回来了?”
温澈抿着唇,“张伯,我爷爷呢?”
张伯很快知道是自己那通电话的缘故,很是愧疚:“你这孩子,怎么还急匆匆赶回来了呢?我只是想让你多给你爷爷打打电话……
“你别急,我不是跟你讲你爷爷没多大事了吗?”
张伯在电话里的确跟温澈说温老爷子没多大事了,就是感冒发烧有些反复。
可她爷爷年纪已经大了,温澈怎么能放心呢?
张伯叹口气,“你跟我来。贺医生刚走,温哥睡着有一会儿了,估计也快醒了。”
温澈见到睡着了的温老爷子,一下子就心疼上了。
她五月末为了期末考试回来过,在家里住了小半个星期。跟那时候相比,她爷爷明显瘦了,脸色也苍白了。
温澈碰了碰温老爷子露在外面的手背,摸到了一手温热后,才抿着唇出了屋。
温澈问道:“张伯,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两天前。”张伯叹气道,“你们跟梁家的事解决后,温哥太高兴了,多喝了几杯,又吹了点风,回来就发烧了……
“他还不让我跟你们说。你大伯、你二伯,你爸妈他们都不知道呢。”
张伯这么说着,看了看温澈,似乎有些犹豫。
温澈道:“张伯,跟我有什么好瞒的?您直说就是了。”
“其实是我的私心。”张伯又叹气道,“你忙了以后,家里就剩温哥一个人了。他闲不住,又没有点事做……这病有一半是被憋出来的。”
温澈一怔。
她心里愧疚极了。
守着偌大一个屋子,自己一个人看着日头从早移到晚……这种日子她过过,深有体会。
她知道那种寂寞。
可怎么到了她爷爷身上,她却忽视了呢?
温老爷子是个强硬的作风,做人做事都带着一股韧劲,轻易不肯服输。
这样的人是不肯服老的。当年之所以肯放手半隐退了,还是因为多了一个温澈,他不信任小辈的底蕴,想亲自教养她。
十八年一眨眼过,他教养的孩子长大了,自己扑腾着出去看热闹的世界了,却把他一个人留在原地。
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
她伯伯生意在世界各地,虽然已经尽力协调了,但一年到头来还是得各地飞,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她二伯和她二伯母一心搞学术,过年聚了一次,从此就只能在视频里见到人了。
她爸爸就更不用说了。项目在身,他基本得定在那里,还得国内国外两地跑,得空的时候很少。
她妈妈更是如此。乐团的演出只要排到了,她就得去。热爱一份事业,自然得为之付出心血和精力。
家里原本还有一个她的。
可她这两年国内国外两地跑,忙着拍戏,忙着上学,只偶尔在家里短暂停歇,就又忙上了。
到头来,她爷爷家大业大,却成了个实打实的空巢老人。
她怎么能忘了这个呢?
温澈十分自责。
张伯离开后,温澈没忍住,又悄悄回去看她爷爷了。
睡着了的温老爷子没有醒着的时候那么矍铄,看上去似乎也显得瘦小了。
每次她回来,她爷爷总是特别高兴。她走的时候她爷爷也从未表露出任何不舍的情绪,一贯中气十足。
也是因此,温澈就忽略了一些事,忽略了她爷爷其实是个退休了的老人家的事实。
时间是不等人的。她也许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