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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就算了,如果沈思谦再作妖,她绝不可能这样轻轻放过。
但从那以后,殷子珮就真的再没见过沈思谦,她家隔壁也彻底搬空了。
然而沈思谦却一直非常有存在感。
做咨询这一行,除了过硬的专业知识,人脉资源也是重要的积累部分。沈思谦接触和交好的政界商界人士可一点儿也不比殷子珮少。
殷子珮逐渐发现,好多送上门的生意原来都是沈思谦介绍过来的。
有一个比较爽朗的女老板曾经直言不讳道:“老妹儿啊,沈思谦给我们公司做规划的时候,我让他推荐合作商,他毫不犹豫第一个就说出了你的名字。我就寻思着,都离婚了还能这么心无芥蒂信任你。绝对是老妹儿人品靠得住,我只和靠得住的人一起谈生意!”
殷子珮只能苦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除了孜孜不倦地为殷氏集团送业务,沈思谦还关注着殷氏的投资布局。
殷子珮投资了一个度假山庄的项目,立刻就收到了匿名邮件,里面放的每份文件都表明这个度假山庄的回收期极长并且风险很大。
不作他想,这份邮件大概率是沈思谦给她的,里面的文件都快整理成一份可研报告了,也只有他会这么专业。
殷子珮一向信任沈思谦的能力,仔细评估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撤资。
果不其然,那个度假山庄还没建成,老总就被捕入狱,整个项目也就搁浅了。
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林林总总,沈思谦总是以各种形式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殷子珮和沈思谦虽然从不见面,但两人一直默契地存在于彼此的人生中。沈思谦拼尽全力帮她,殷子珮也会心照不宣地默默扶持一下长佩咨询。
日子一天天过,不知不觉一年半的时光就这样偷偷溜走。
时隔一年半,殷子珮再一次见到沈思谦,地点依旧是医院。
不过这次是殷子珮主动去找的他。
沈思谦自杀了。
十六岁那年,父亲的懦弱让他痛恨不已,但是现在他也走上了相同的路径。
殷子珮看着他手腕上那条长长的伤疤,沉默不语。
她现在才知道,沈思谦得了抑郁症,已经半年多了。
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殷子珮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开始逐渐脱离她的掌控。
沈思谦住在一家环境很好的私人医院,干净明亮的单间病房里却坐着一个死气沉沉的男人。
长时间没有修剪过的头发遮盖住眉毛,淡漠的眼神和显瘦的脸庞都让殷子珮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无比陌生。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有些局促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沈思谦,好久不见。”
沈思谦转头看了看她,认命地笑了下——又出现幻觉了啊。
不过就算是幻觉,也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得多。
沈思谦看着殷子珮不说话,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自己一言不发,幻觉里的这个人也会旁若无人地继续说下去。
可是这次的殷子珮却并没有喋喋不休,她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你变成这样,是我的错吗?”
今天和以往很不一样,以前她只会温温柔柔地述说自己对他的爱意,从来不会问这种问题。
可是怎么会是她的错呢,他从一出生起就是有罪的。他害死了母亲,父亲终其一生也没有原谅他。他欺骗了自己的妻子,珮珮到现在也没有原谅他。
他将父亲的死归咎于殷正国,谋划了数十年的报复,最终却变成了一场笑话。
所以究竟是谁的错呢?母亲选择生下他是错?父亲选择放弃生命是错?殷正国创立纵横旅游是错?他选择欺骗殷子珮是错?
或许这就是命吧,他认命了。
虽然沈思谦没有说话,但殷子珮被他这种毫无生气的眼神刺痛了。
她伸手要去握他的手,却被沈思谦惊恐地躲开了。
沈思谦痴迷地看着她——他不要被她握住,因为自己的手会透过她的身体,最终什么也触碰不到。
最起码现在,他还可以欺骗自己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对他还心存眷恋。
沈思谦甚至开始痛恨自己——既然都产生幻觉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为什么不能再真实一些?真实到他真的能够触碰到“她”。
如果再真实一些,他愿意一辈子生活在这个美好的幻觉中。
殷子珮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被躲开的手,“对不起。”
是她的错。
沈思谦一开始欺骗她是错的,可是她同样也错了。
沈思谦虚弱地笑了下:“不是你的错。”
瞧,就算是幻觉,他也舍不得让她难过。
殷子珮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看起来还算开心的笑容:“吃点儿东西吧沈思谦,你想吃什么我都去给你做。”
医生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一顿正经的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