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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正有些不解看了闺女一眼:“咋了?想吃葡萄了?爹虽然不富,给你买个葡萄吃的银子还是有的。咱犯不着吃这种野果子,个头小不说,还酸的要命。”
“不不不,我想用这个酿酒!”不够甜不要紧,还可以外加糖源。不够酸才不行呢,她又没地儿买酒石酸去!
殷守正闻言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说啥?是不是二虎怂恿你这样干的?这个混小子,整天不踏踏实实做事,净想这些发财的美梦!他也不想想这葡萄酒多难做,整个大周国才有几家酒坊产葡萄酒!就算他能做出来,来咱铺子里喝酒的客官又有哪个能消费得起!”
殷子珮见老爹这么暴躁,她的声音立刻软了几个度:“爹!不是二虎,是我想酿葡萄酒。你都说了这些是没人要的野果子,除了要费些力气采摘,根本也花不了几个钱。”
“闺女啊,你怎么也变得不切实际起来了呢?这果子又小又酸,去皮麻烦不说……”
“爹!你就让我试试呗,就试一次,一次不成功我保证再也不试了!”
殷守正这才勉强同意。这些野葡萄就长在京郊山上,除了要注意茂密草丛中的毒蛇蚊蚁,倒也没什么危险。殷守正派殷大虎跟着闺女过去,他这个大徒弟身材高大,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有大虎在,女儿想必是一点儿都劳累不到。
殷子珮在现代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有些恶趣味,她特别喜欢调戏那些老实本分的男孩子。人家越是害羞无措,她反而就越来劲。反而是那种满嘴情话的男人,在她这里一般都会被打上油腻的标签。这种扭曲的心理大概就是:我可以油腻,但你们不可以。
殷大虎这个人,嘴笨,木讷,逗起来格外有趣。唯一的缺点就是脸太黑了,脸红都看不出来。
“虎子哥,我看爹把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给你干,咱家酒坊就你最辛苦,我觉得他应该多给你些工钱。”
殷大虎听了这话,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怎么能这样算呢!要不是师傅收养我,我早就饿死街头了。别说师傅仁慈,如今还给我工钱。便是他一分钱不给,这都是我心甘情愿要做的。”
殷子珮憋着笑问:“每天吃食给你减半,你还愿意吗?”
殷大虎当真了,他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半天,为难道:“可是师傅之前给我说过跟了他酒饭管饱,要是只能吃一半的饭……”想想师傅对他的恩重如山,一咬牙狠心道:“也行罢。”
看着对面那壮士断腕的表情,殷子珮险些没笑出声。
殷大虎见殷子珮满脸笑意,这下是真的有些慌了:“妹子,是不是师傅嫌我吃得太多了?他让你告诉我以后少吃点儿?一顿四碗饭确实是有些多了,我、我要不然,以后减到三碗饭?两碗饭是真的不大行,扔肚子里连个响儿都听不着。”
殷大虎的忧愁,一向都是如此朴实无华,一顿不能吃够三碗饭对他来说已经是顶天的大事了。
殷子珮这个怪阿姨坏得很,她维持着面上高深莫测的表情,让殷大虎自行猜测,“你好自为之罢虎子哥。我们还是快些摘葡萄罢,摘够了这三筐才好早些回家吃饭。”
这种山葡萄到处都是,因着个头小、又酸又涩还长在山上,除非是穷得实在没东西吃了,否则一般没人摘这个果腹。要不是卖马饲料的小贩偷偷放了两串山葡萄进去压秤,殷子珮根本不会知道原来周国也有这种类似酿酒葡萄的葡萄品种。
三个筐子都装得冒了尖,殷大虎这才麻利儿地在背上扛了一筐,左右手又各拎起一筐,“走了妹子。”
饶是一向厚颜的殷子珮也不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太重了?我也来抱一筐吧?”
“哪儿的话,这些重活儿我不干难道还能让你做?”
殷子珮:这话听着好像有点儿耳熟。
如今已是夏末,即使是温度比较低的山上,像殷大虎这种血气方刚的汉子负重三大筐葡萄走山路,额头还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也分不出手去抹。殷子珮见到不免心生不安,觉得都是因为自己偷懒了,便拿出随身的帕子要给他擦汗。
殷大虎这辈子只有两个人拒绝不了,一是宛如再生父母的师傅,二就是他这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妹子。听说妹子要给他擦汗,他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只不过那红色被漆黑无比的肤色遮掩得完完全全就是了。
殷子珮踮起脚尖囫囵擦了一下,瞧见没有汗了,便准备收起帕子。就在这时,她与下坡正在上山的杨承安四目相对。
殷子珮:不,这绝不是我安排的弱智情节,这么低级牵强的修罗场不符合我的写作水平。
尽管心里的小人在呐喊,面上却只能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杨爷?出来郊游?”
杨承安也牵起一个嘲讽的微笑:“公干。”
杨承安身边还跟着一个官差。见到这一幕,他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却因为品级不如杨承安高,只能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见的样子——原来这些太监也是会有老相好的吗?那这红杏出墙的可能性也太大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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