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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懂的。”时寒轻叹一声。“二师妹之事就此告一段落。这段日子里,各位若曾为她干个甚么,一律不再追究。”
“可有异议?”
无人作声。袁净壶盘算中暗流满伏的朝会,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落幕。
柱后女子身形剧烈颤抖,已忘却隐藏声息。
这要是放到戏台上,写话本的定会被砸满身臭鸡蛋吧。
我的登位,与她的归来,竟未为这些人带来一点波澜吗?
“到头来,天工坊的炼器师们,就像这座城市的民众一样,全不在意由谁统领他们。我们到底在做甚么啊,为了这小小一个坊主之位,争了将近二十年……”
她忽然大笑起来,缓缓滑倒至地面坐定,也不顾及教院中众人察觉行迹。盘踞于断臂处的金丝蛹似是感知到其心意,啪的轻响,摔在地面,死了。
冷风回荡于门廊中,吹得她遍体生寒。她轻轻一动寒颤不止的食指,被张幽兰雷法炸得凹陷的银壶登时掉进怀中。如是者,它所残留着的一点儿暖意,也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动手啊,时寒,袁净壶心想,这回倒真是结束了。
不知几许,也没等到人来。
这时她才省起,适才却没听见自己的大笑声。
只闻流水轻轻落在地面,如朝露,如初雨。
江陵城新一天的早上,万里放晴。
阳光映进院子里的第一瞬间,张幽兰看着坐在最后排的一名女子抹了抹眼睛,忽然怔怔流下泪来。
随即低首啜泣声不止。
身为外人,他难免颇不自在。幸得两头猫儿轻轻便便地遁上屋檐,走着闲适缓步,飘然停驻在主子肩头。
“六映花,替时寒……”
“它清楚该如何待我。”时寒背对着他,放任身子滑倒在平地上。一黑一白两猫伏于她双腿上。“幽兰,请你到后头为我处理要事,然后到储物室把我的备用轮椅推出来。你记得我说过把它放到了哪儿,它会派上用场的。”
张幽兰无声点头,步进后院。
待诸事办妥,他在空无一人的正堂中找到了时寒。很快,她就适应了亲手打造的新轮椅,饶有兴味地把弄着各处机关。
“爹曾要我把他一辈子的制成品仿造一遍,以考验我的手艺到了甚么层次。唉,论打架,我想必不输于他,但制艺心性却差得太远,既没有甚么个人的创见,连好不容易造出的本命物,也这般不堪一击。”
她张开手掌,掌心浮动着一小池水银状的流动物。
“要待这物事恢复原状,十天八月难以成事。这会儿,我也帮不了悠然他们的忙啦。”
“你已为她做了许多。”张幽兰说道。“有些路,得由她自己来走。”
洛时寒没说话,忽然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了轻歌有古怪?”
“观其心气变化之剧烈焦急,实情就算非我们所想,也差不了多远。”张幽兰感慨说道。“你想我出手吗?乘他伤势未复,我还有胜算。”
“不,不必了。桓玄眼下不知去向,大概已赶往北方,开始整合势力。那时,每一柄剑也用得着。”洛时寒说道。“加上,他亦是我的好朋友。”
张幽兰欲言又止。
“幽兰?”
“你记不记得在我们出门前,我曾有话要对你说?”医者小心斟酌着表达方式。“昨天我为来自西凉道上的一个刀客换药,听到了一些传闻。”
“是得赶在轻歌他们到来前开口之事?”
“大概是的。”张幽兰说道。“半个月前,有人目睹虞雅文背负魔剑,过了玉门关。”
☆、第五十二回
“我知道,你们还有许多事情想要问我。”二山主说道。“乘着我还没上路,请赶快问完。”
陈悠然与傅轻歌互望一眼。
“其实说了这一整个下午,大体上我已听明白了。”陈悠然瞧了瞧坐在卧榻上的时寒。“总而言之,你们打听得母亲与桓玄谈好了我的亲事,就暗地里聚到一起,计划救我下山……”
她无奈地笑了笑。“怎么没人打算通知当事人一声?”
“二姊早就发现田七心怀不轨,这回安排他在众山主出外时看顾书院,也是为了引他露出马脚。”轻歌说道。“要是传信回山,定会被他截获。”
剑客刚为白铜雀说过话,随即又皱着眉瞧二山主。“只是我没想到,你们竟然放心让他在鞘骨树上下手脚。”
白铜雀眨了眨眼睛。
“你在说拔不出剑鞘的事?”
“我本来不想在各位面前提起这事。毕竟今日,我们全因你及时赶到,才得保性命。”轻歌说道。“但听你言下之意,似乎快将离开此地,我只怕赶不及问。”
陈悠然自然好快听出了这句话的毛病,盯了盯时寒,只见对方侧着头,目光凝视着床边烛台。
形同逼供。
出奇的是,以往性子急,易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