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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这种二等货色,竟藏着如此利器?”
“现在就连修练《黄庭》这等偷来物事后东补西补得出成品的狂妄女人,也有资格评价甚么是二等货色吗?”桓玄话声自暗寂中扬起。“当日在北方,我笑你自命蛇蝎,不过是头只会乱吠的疯狗,果然没错。”
如陈悠然所想,二山主没因桓玄动气时惯用的难听言语而暴怒。
她呼息本就如蛇低嘶,此时兴奋之下,更即时刻闪动于耳,使得人禁不住的心里生寒。
“够了。”轻歌说道。“此间之事,我会向悠然通盘交代。但她不能在这多待。”
“你要我开门吗?”白铜雀眼神迷离。
“你知道我在说甚么。那个洞决不够两个人进出,在你认真起来之前,赶紧把我们吐出去!”
“真的不留着多看一会吗?也是,你不放心把她一人撇在外头吧。”二山主意存惋惜。“那么,只好教桓家少爷独个儿体会一下身在蛇腹的滋味了。”
☆、第四十八回
一夜之间,江陵将军府精心布置于王氏宅邸后街的空屋群荡然无存。
银壶倾泻,光华耀目,即便是立于街尾的张幽兰亦不得不举袖掩目。狂风被长街中心的冲击波驱驰至此,这位天师府后人也只得强运真气抵挡。
终于风压散尽。
街上已没有雨。阴云在天幕不动,湿气如浸泡过海水的布毯压在肩头,教人透不过气来。
袁净壶手捧本命法器,傲立风势起始点。
然而张幽兰心知,那风半点不属于她。
他生于道家名门,自然知晓银壶来历,若非袁净壶从天工坊宝库中窃得大量真知晶石,充填银瓶当作燃料,这倾力一击绝不至于猛烈至此。
这世上,大概没有甚么比这银壶更不适宜炼制成本命物。眼前此人,为了一时压倒时寒,连日后修行前境也可弃如敝履吗?
张幽兰的视线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至于身受月光照射的时寒,他连看也不敢看。
袁净壶却压根儿没望过他一眼,只是缓步走向原先立着高楼美府的白地。
他顺着她目光看去。
但见时寒背后没了可倚墙壁,身前倒是多出覆盖大半个前方的银白水幕。
然而经受银光轰击后,水幕上侧一路往下被炸出了一个大洞。而时寒本体撇开一层临急造就的银衣屏障,全无防护。
所幸她的眼眸仍自睁开,眼里神色复杂。这也令他信守承诺,在最后一刻放弃了上前插手的机会。
那边厢,袁净壶边走着,边迭手将银壶收回宝库之内。
天工坊的秘宝尽藏于虚无飘渺间,唯有掌管“门匙”,也即坊主世代相传的银晶手套“开物”者,方能如取如携。
簒夺了这道光芒的袁净壶,远较他想象中难以应付。
“本命‘月狼涎’……号称就算仅存点滴,只须受月光照射,即可无限再生的秘宝。相传那也是从仙代遗留下来,历经二千年的重要物事。”
“仗着恩师遗留下来的它,你又逃过了一劫吧?可是,在这无月天色底下,它真能赶在‘极光之壶’ 预热好前完成再生吗?”
她走到委顿在地的时寒身前丈许,就不再前进,居高临下,如视风中芦苇。
“说到底,就算恩师把这么多宝物都留给了你,我还是胜你一筹!这广阔无垠的宝库,埋藏于虚空中近千件的极密法器,不到一个月就已为我所控。”
“你呢?你能以那初学乍练的雷法,驱使晶石破灭法器,难道不是因着自小就接触到了其余所有同门也无法想象的知识吗?”
她以银手抚额,笑容冷冽。
“这,就是洛氏世代霸占坊主之位的凭借。”她说道。“并非坊中最优秀者总是出于洛氏,而是只有洛氏,才能成为最优秀之人。”
“但是,假如换作是我继承这份力量,我能够成就的事,就连恩师有灵,也不会因自家血脉失去主位而诅咒我!只要整座宝库的藏物尽皆为我所用,现时为着我投靠桓氏而心生不满的同门也会改变心思。”
袁净壶竖起一指。
“无论是谢氏、王氏,还是岳麓、黄山,整个修行界也当仰首拜慕我等的成果。人间最高的制艺,莫过于此,难道它不值得以些许鲜血来换取吗?”
她几乎生出上前抓起洛时寒衣领的冲动。然而不知何故,她始终不曾近身。
“但若师姊你愿意合作,连这一点血也用不着流。”她倏地转作轻声软语。“将写进晶石中的真知传授给我,我就在此立誓,此生再不加害于你。”
街道陷入静默。洛时寒盯着她脸上藏不住的热切,忽然一笑。
“它不已落到你手上?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
袁净壶双目闪过激烈光芒,紧咬着牙。“你以为这到底是谁的过错,害得我没被传授破解真知的技艺?”
“我只是想说,你口中的道门二十七秘藏,当中的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