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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已自侍女后心透入,再从腹部刺出。
随着陈悠然双指一引,木剑自侍女身躯一透而过,激起冲天血箭,劈空拳劲气顷刻烟消云散。
她再次跪倒,呼息节奏全乱了,眸子更是瞪大得要从窝里蹦出来。
这回,陈悠然没敢再上前。对方既已知道自己学会了御剑,故技重施就没戏了。
能在被剑身透穿瞬间卸去剑力,避过被震碎脊椎的下场,这份修为,她确实不如。
她看了侍女一眼,赶在其回复过来前翻过了墙头。
☆、第三十六回
虽然小胜,陈悠然遁走时可是毫不轻忽,顷刻飞越十数个街口。
她手里紧握着自行飞来的木剑,暗地盘算着一剑挟着咒符使出时,大概能对观鱼的金刚体魄造成多少伤害。
昔日与郭清馨比斗交锋,纵使对方正值全盛,心神专注,她总能在被打飞前击中对方一两下。
但若说使她皮肉受损,她连想也没想过。
当以奇计争先。
至于对观鱼的情感,早在对方向她刺出短剑一刻就被抛开了。
此间事件一了,她会落泪吗?
陈悠然猛地晃了晃脑袋,跃上屋檐。
深宵的江陵是一大片阴影,捧着将军府沿街的灯火通明。
全城的高门贵户与烟花之地极奇妙地被桓家的意志整合在一起,形成奇异的和谐,放出彻夜不灭的星光。
那是权势与享乐尽收将军眼底的表示。满足了这点,桓氏就对城池有了绝对的掌控。
但也只限于桓氏父子把目光注视于此的时候。
两人平素停驻怀湘山,其代理人,江陵将军桓墨擅于履行职责,却缺乏打从骨子里渴求控制一切的激情。更何况他已身受重伤,大概不在城中。
还有时间。
陈悠然快手折出一道纸鹤,任其飞向城西,自身则转道往东。
她得在高地上找出张幽兰医馆的位置,暂时匿藏当地。待观鱼追来,在屋檐上疾奔就未免太过显眼了。
所幸,似乎她临急抱佛脚的御剑术伤得侍女甚重。
身形急逝又一段路,她微觉晕眩,无奈足下一点,回落街道。
她和轻歌皆未炼就本命剑,御剑之时须耗大量气机,以将意念与长剑本身连系。
这与寻常练气士的御物法术有异,剑上进出攻守,使力发劲,全凭气机支撑,负担也就可想而知。
就是正常出剑,要刺穿观鱼的金刚体魄也不容易啊。
轻歌是老山主指点着练出的深厚功力,她可没法比。奔出这一段路,她眼前已渐渐模糊,终于禁不住,跌撞到一道高墙前。
她望向高墙顶端冒出的杉树尖儿。月光藏身在那之后。
我们啊,是从何时起落到这境地的?
她低下头颅,瞧着跌往前方时捏烂在手里的纸鹤碎片。
“大概打从开始,就注定了吧?”
霎时间,一道红影掠过夜月,诡异、尖刻,全走到了当晚解救她的赤红流星的反面。
她本已设下圈套,以带着她气味的纸鹤引走这煞星。
只是要来的,仍是要来吗?
红影驻足在白墙壁前,初时浮动着,渐渐,颤动的幅度减弱了,不变的,是其尖端始终指向她。
它约有她手掌长短,两端一钝一尖,通体艳红如血,在深夜里鲜明灼目。
她就怕这个。
在符道没落的时期,练气士们曾想出以笔蘸丹砂画符,从而画出更精确的符咒,调动更纯净的天地能量的做法。
那意味着练气士走上捷径,向天地,而非自身求取力量。爷爷自武当学成归来后,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手法就成了历史。
那时遗留下来的一批符笔,因极珍稀,就赐予忠心家臣世代承传。
这,才是观鱼的杀手锏。
眼下,她双腿已无力气,骨头断折碎裂处更是剧痛不堪,连即使曾在那迷雾中依然清澈明亮的眼眸也黯淡了。
是啊,我早就累了。
无论是碰上他前,或是后,无非是人生有无念想的分别。
但现实从来也没有改变,半点也没有。
假设观鱼这夜不过随口骗她,那他早就死了,也没打算等我对他表明心迹啊。
“就这样着急吗?”
陈悠然伸出没受伤的左掌,符纸上画着血染的牢笼。
“这是对雨师囚龙的拙劣模仿呢。就像母亲错解了漩涡印的意义,误打误撞制出大杀器一样,没甚么值得骄傲的。”
“然而你,也根本算不上是龙!”
她奋起全身余力,疾冲往天,一腿抽击侍女养气多年,染无数鲜血而成的符笔。
仅仅是,一个学不会画符的人仿制的劣品!
符笔移动极快,自她足尖擦过,乘她另一足将出未出之际,从其小腿透出。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