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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她还等着宁神风响应轻歌的话,但对方只是静静地把茶喝完,半晌才看着她,说道:“你本来并不识得我吗?”
陈悠然摇头。
“她的事和我们无关。”轻歌说道。“我们之间的帐可还没算。”
宁神风瞧着他,眼神甜腻得让陈悠然不止感觉到痛恨。但她总觉得,假使那不是装出来的,女子放到轻歌佩剑上的热情,也显然不逊于注视轻歌本身。
只见宁神风视线游离着,一时在她,一时在他。
“我没忘了我们的事。我也记得我曾说过,只要你有了战胜我的把握,即管向我出剑。”
她说道,眉目间突然生起陈悠然意料未及的,钢似般的气态。
这与甜蜜是很难共存于一人的,但显然,她生而并非寻常。
“但你有事在身。你若要动手,我大可在这待着,但是你真有把握吗?”
陈悠然转而注视着轻歌,却见剑客摇了摇头。
“不是现在。”他说。
“那么,你就去做好你的事。”宁神风说道。“我虽爱你这百年一遇的因缘,因缘的可贵之处却不在你本身。空有一腔热血的少年人,敌不过铁蹄,也挡不下风暴。”
陈悠然本以为即使是统领昆仑、黄山的剑仙们,或是岳麓三位山主,也没对轻歌如此说话的底气。
她心里急跳,目光寻不到聚焦处,蓦然间明白了,想要说些甚么,可又说不出来。
此时,宁神风又显出展现掌中纸鹤时的笑意。“只是我也没想到,这三年间,你没放弃过找寻我的线索?”
“谢兄见识广博,对你兼具私仇公愤,难以不发一言。”
“你称他为兄?”宁神风似乎很吃惊。“我还以为……”
“我不想知道你有甚么假想。”傅轻歌向陈悠然一向首。“假设基于情报,情报却时常骗人。像我就不清楚,原来宁家和陈家曾经有过交情。”
“曾经如此。”宁神风承认,可一刻后又笑了。“你怕我会为陈家那女人抓女儿吗?”
轻歌不置可否,双掌成爪形雌伏在木桌面上,眼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一直不发一言的老人。
良久,老先生长长叹息一声,从坐位上起来,正要开口,宁神风却抢先站起,弯身行了个半礼,说道:“前辈要为小辈们的事儿操心吗?”
老人摇头。“老朽只求诸位勿在此间打斗。世间难寻安静地,既得安心处,万事且由人。”
宁神风看着他,不知想说些甚么,可直至步出院子,她也没说过一句话。众人目送着杀人如麻的雌狼隐入云雾。
“曾经的山脉九峰守护者,今日竟沦落为一屋之主。”消逝前,她的声音前所未有地清晰。“最奇怪的是,你们总能为自身的衰落找到原因。”
☆、第十五回
“我不明白。”离开小屋接近两柱香时份后,陈悠然才说道。”甚么是山脉守护者?”
傅轻歌没说话,步伐形成一种外行人听不出来的节奏。
“我本以为这等前尘往事,当世已无人听闻。”半晌,他才说道。“老爷爷甚少提起这位前辈,只说哪天修行上出了问题,就可以试着来寻他。只是我几次入山,一来取道不同,二来另有事办,始终缘悭一面。”
她记得他曾说过以为那是童话,却没开口。
毫无疑问,他对己有所隐瞒。但他既已以身犯险,她又有甚么立场来怪责他?
“要是换作是我听了,定会以为这是哄小孩睡觉的故事。”陈悠然说道。“类似山精鬼魅之类的传说。”
“较真来说,两者其实也没太大分别。”傅轻歌承认。“只是这数百年来,迷雾山脉岳麓、狼山、怀湘等诸峰俱有人烟,世人对山脉了解渐多,传奇故事自然就得让步。”
陈悠然想了想。
“我开始明白你的意思了。”她说道。“不是因着了解多了,使人们渐渐不相信传说,而是传说因着人们的到来,从一整座连绵不断的山脉,逐步退缩到一间小木屋里。”
“传说都渴求神秘性,不,该说是神秘性创造了传说。”
傅轻歌轻声说道。
“山里人由与世隔绝到为人所知,大体上是朝廷和岳麓百年来的谋划,务求使得天下皇土,俱从天子心意行事。在他们眼里,神洲地图上哪怕一分一寸覆上了迷雾,皆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陈悠然暗想道,口中却说:“我还不清楚山里的生活呢。”
“如果说闯进化外之民们生活中的礼教是一道光,它极其量只来自一个人。”轻歌低声说道。“也只照耀着一个人。我们的同窗们大多不会满足于此,但暂时来看,它是最好的结果。”
陈悠然尽量在开口前理清线索,以免被轻歌看作是笨蛋。
按寻常标准而言,男孩说得有够晦涩的,但人家可不是事必要向她交代清楚。
“你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