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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法相互呼应,生出一串串的泡泡儿。
    “如果爹当年没把你拒诸门外,我今日的路,是不是会易走得多?”
    她探出袖底第二道符咒。
    “楼台近水。”
    水法冲天而起,为施术者留出河面上一小片透气的空洞儿。符法余下的意蕴则充斥在流水间,扑浪里,接连不断地对拳势迅速改成守势的将军攻去。
    一道道浪流,好比一柄柄水剑,冲击着人体主要气脉上掌管劲力流转的各大窍穴,用的是钝刀子割肉的法子,意图磨破将军堪比玄武的硬壳。
    只要一处破穿,气息外泄,建基于一流功法运转之上的护体真气必然溃败。
    但陈悠然倚仗的杀着,还在攒刺着前胸正中的洪流,其功效,无外于碍气、阻气,以至断气,起到了破开将军防护的主要作用。至于他者,小补而已。
    终于,随着楼台近水符上的笔墨逐渐变淡,陈悠然眼见将军的拳势渐渐散架,变形。
    两三小泡自他鼻孔外泛起。逆罗汉势的上升动能已然消于无形,而人在水中,也无助其飞跃出水的实地可供落足。
    一刻,又一刻,将军的拳头抖颤着迸散开来,令她联想到溺水者求援而不得时伸出的手。
    她想起了约莫四五年前,母亲与她同舟渡湖,眼睁睁地看着遥处一条手臂伸出水面,拼命地想抓着些甚么,然后慢慢地,不作声息地沉了下去。
    那天,母亲甚至没打算为她抹去看着看着,不其然就流出眼角的泪水。
    是了,那时她是怎样说来着的?
    “彼之沉溺,我之欢慰。不因我得脱泥淖而喜,唯望彼辈曳尾九泉,不得安生。”
    她看着将军没有了动静,缓缓沉入河底,轻轻挥了挥手,即往着水面游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母亲的面容。
    ☆、第九回
    起初,她还眨了眨眼,以抹去莫名其妙地现身眼前的掠影。
    可这一眨眼,她就没敢再掀开眼皮,双臂一拨,就往上游。
    倏地间,一道坚如金石的屏障撞在她额头上,将她逐回河心。
    但她并未就此沉没,一道奇异的力量把她托起,站定于虚无的落足面上。
    她张目四顾,一颗心几乎要从胸口蹦了出来,渐渐地,看出了周遭的水光,从何处起改易了流向。河水自球状屏障内被抽离了,留给她足以畅顺呼吸的空气。
    但她内心只余恐惧。
    她猛地折出一头纸鹤,飞向头顶看似离她不远的河面空洞,却见鹤翼飞至半途,就在那近乎砸穿她额头的水墙上撞了个粉碎。纸上的符法炸裂开来,没损得障壁一丝半分。
    这就是“雨师囚龙符”,位列零陵陈氏五大镇门符之一。
    而它,正在伴随母亲身边的三道符之内。
    陈悠然颤声说道:“母亲?”
    过了一会,原先被她以为仅是幻象的美妇人方始现身屏障之中。
    陈夫人的修为想必不在那纵横迷雾山脉,把山里人变作湘南人眼中贬义词的女魔头之下。虽则一个是匪,一个是桓氏的走狗,陈悠然却不觉得两者间有甚么分别。
    从外表看来,却是全没有人看得出陈夫人的邪恶的。妇人凤眸、薄唇,保养良好的脸庞清丽无瑕,身段比起同龄人中出众的陈悠然更为丰满。但她的神态却永远是庄严的,目光渗出慎密而理智的光彩来。
    很少人明白,智慧和德行在许多时候,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回事。
    陈悠然却很清楚。就算开始时没想到,相对十多年,该明白的也早明白了。
    “劳动母亲大驾前来,我可真是不好意思。你要来向轻歌报一剑之仇吗?”
    母亲没被激怒,低沉声线荡漾着屏障上的水波。“我早已不问修行事,不是年轻人的对手,也算不得甚么。”
    “但女儿却知道,你当初并未尽全力!”陈悠然说道。“也许是因着你知道,你只是要抓着我,不是要杀掉我。可在他剑下,抓着我却要比杀掉我更困难。”
    “同时,你也不敢让我在被抓路上再次脱逃。你怕经此三年,我的修为已不由得你任意拿捏,因此若不封我气海,还没法子任意行事。”她说道。“这就是湘境第一符师的如意算盘,可真够贴合你的身份了。”
    母亲不作声,听着她说完。
    “在你眼中,我又是甚么身份?”
    她伸出一手,掌上黄符血笔透亮通透。
    “显然,你没把我当作有权为你安排婚事的生身之母。然而,权力并不一定与身份相关。我想你大概已然想透,权力,就在此处。”
    陈悠然心底莫名生起一阵寒意。“那不过是一张烂纸。”
    “没错。但是你心中也明白,现下的你,仍是敌不过这张烂纸。”陈夫人手掌收回袖内。“世间千万修行人,百年来得道者,多少?”
    “这和我们的事没关系。”
    “不,得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