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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7

      ,今儿大夫来时还说夫人呛了烟,得好生养上些日子呢。”
    沈西泠闻言没什么反应,仍旧起身走向自己的妆奁。
    挽朱以为她要梳妆,未料她却只是从妆奁中取出了几张纸,随后默默地收进袖里。
    她是知道的,夫人有写信的习惯,写完后却从不寄出去,只是一封一封收在自己的妆奁里,若盛不下了就转去箱箧中,新写的又放在妆奁里,还从不许人瞧。
    她不知道此刻夫人手中拿的是什么,只见她缓步向门外走去,不回头地留下了一句:“都不必跟来,我自己过去便好。”
    燕国公府十分阔大,从沈西泠的屋子走去顾居寒的书房,着实要耗上一段工夫。
    其实王公贵胄的府宅都颇为类似,譬如燕国公府就同齐氏本家有些相像,尤其自她搬来后便有意无意仿照风荷苑的模样做了不少改动,更让这里看起来像她旧日所熟悉的那些地方。
    可即便如此,她仍然觉得此地有些陌生。
    路上的仆役们见到夫人纷纷恭敬地行礼问安,又都各自讶异不知夫人身边为何没有下人随行,同时她们也瞧出她并未梳妆整理,如今的模样虽依然很美,但却不适宜在外面行走。
    沈西泠对周遭人的打量毫不在意,只径自向顾居寒的书房走去。
    他书房的门紧闭着,旭川正在门外守着,见到沈西泠后十分惊讶,大约也没想到她会来。毕竟成婚五年她和顾居寒一直相敬如宾,其实不过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姓旁人,彼此都很少会到对方的地界去打扰。
    旭川欲向她行礼,沈西泠摆摆手免了,又隔着门唤了一声“将军”。
    房中很快就传来回应,顾居寒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惊讶:“西泠?”
    “是我,”沈西泠静静地答,“我可以进去么?”
    这回顾居寒答得不那么快了,门内传来一阵收拾东西的声音,似乎有些瓶瓶罐罐的碰撞声,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匆忙地说:“好,你进来吧。”
    沈西泠随即推门而入,后折身轻轻关上了门。
    顾居寒的书房与忘室不同,既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丰足的藏书,因他是武官,所藏大多是兵书武略,兼而有些史册,此外便没有什么旁的了。
    房中的药味很浓,顾居寒正站在书案旁,桌上有尚未来得及收好的药瓶子,以及一个盛满水的铜盆,铜盆边放了一块干燥的布。他的衣衫有些不整,看得出是方才急切之下匆匆拢上的。
    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问她:“……怎么过来了?身子可还难受?”
    他这番不自在的因由大抵也有些复杂:一来是他此时衣衫不整被她瞧见了,二来白日里毕竟是他亲手把她打晕的,他有些歉疚。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些别的因由不为人所知,但沈西泠没有立刻深究,她只是走到他桌边,打眼扫了下桌上的东西,又看向他,问:“将军方才是在上药?”
    顾居寒仍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是了,他定然是受伤了,今日他闯进火海去拉她还被烧断的半截儿房梁砸中了,身上一定落了伤。
    沈西泠沉默了一会儿,请他坐在椅子上,自己仍站着,又对他说:“让我看看吧。”
    这句话让顾居寒彻底愣住了。
    她……要看他的伤口?
    他是生于乱世的武官,自然是经常上战场的,她嫁给他以后他征战过许多回,每次都难免要受些伤,她都是知道的,但从不曾说要看看,他知道他们之间有一道障壁,她绝不会走过来哪怕半步,一直严严地守着那条边界。
    可现在她却说要看他的伤口。
    是因为她觉得这伤是为她受的,所以才要看看么?
    顾居寒有些拿不准,又觉得在她面前脱丨衣服这事儿令他手心有些冒汗,于是推却道:“这……还是不必了,小伤而已,不必担心。”
    沈西泠却很坚持,她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偏生那眼神能令他感觉到她的执拗:她是一定要看的。
    顾居寒有些诧异,同时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获得她这般执拗的眼神,心中一时有些复杂的感受。
    他想了想,终归还是没有拂她的意,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后背的伤口。
    顾居寒是将门出身,因自幼习武,身材较常人而言更加健硕,且他自少年时起便跟随他的父亲叔伯一同南征北战,积年下来也留下了许多伤疤,深深浅浅在他身上交错着,似乎在诉说着这个人乃至于这个家族的艰辛。
    竟是这样伤痕累累。
    而如今在这些旧伤之上他的后背又添了一道新的伤口,是砸伤也是烧伤——那截燃烧的断木灼伤了他后背的皮肤,既红肿殷血又有点焦黑溃烂,看起来十分狰狞。
    顾居寒赤着上身背对沈西泠坐着,却仿佛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后背逡巡,这竟让他紧张起来,以至于连浑身的肌肉都有些紧绷了,呼吸也有些不平。
    他勉力维持得体以期不被她看出端倪,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