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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婢子将钗还给她以后,她更露出一副急匆匆要走的模样,说:“那我再去同钟夫人说,请她再找找。”
沈西泠知道那钗根本没丢,见薛沅如此自然很愧疚,可她又不能据实以告,只能说:“一支钗罢了,也不值什么,还是不劳小姐与钟夫人再费心了,就这么着吧。”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了,熟料薛沅听了却很生气,立刻杏目圆瞪,说:“这钗不是将军在击鞠赛上特意为夫人赢来的么?他之所赠,夫人怎可如此不爱惜?”
沈西泠听言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薛沅这么费心地替她找钗,不过是因为此物与顾居寒相干罢了。
她其实也不图什么,特意来国公府送钗也没有挑顾居寒在的时候,可见并非图与他偶遇,她也没有想私自把他得来的钗昧下,反倒很尽心地替沈西泠寻找。她只是因为很喜欢他,所以与他相关的一切都想着要维护罢了。
这样的情韵很令沈西泠动容,同时也让她想到自己:她其实也是这样爱着齐婴的,好在她曾经得到过回应,而薛沅呢……?
沈西泠因此更对薛家小姐感到愧疚,若没有她忽然横插一脚,兴许薛沅早就嫁给顾居寒为妻了,这么一来不但她能得偿所愿,顾居寒也能有个寻常的家庭,不至于像如今这样冷冷清清的。
沈西泠自梦中醒来之后便愈发多了些对人事的感慨,更觉得世事更迭太多,即便微末欢喜也当倍加珍惜。她实在不希望自己坏人良缘,因此这晚才同顾居寒提起了薛沅的事,想着要撮合他们,弥补些自己的过错。
她简要同顾居寒说起了那支钗子的前因后果,随后又颇为认真地说:“薛家小姐我瞧着是很好的,最好的便是对将军真心,若将军点头,娶她进门做平妻的事便可都由我来办,也不会费府上什么工夫,如此一来也算皆大欢喜,想来薛家也会高兴的。”
她温温柔柔地说着,神情很真挚,却让顾居寒的眼神微微黯了下来。
原来她当时差一点就丢掉了那支钗,只为了要去见齐敬臣一面。
他当然很清楚那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她思念了他五年,为了见他一面她可以捐弃一切,别说他送的钗了,便是她自己的命她也能豁得出去,毕竟那人曾经也舍出命地袒护过她,他们之间的渊源已经深到了那个地步,无论彼此怎么做都是适宜的,没有过分一说。
可他仍难免感到些许低落。
她大概至今也不知道他对她有异样的情愫。她刚刚嫁给他的时候戒心极重,而且还伤情,他自然不能对她表达什么,反要把一切都暗暗藏在心底。他本打算等她渐渐从往日的感情中走出来后再与她陈情,没想到这五年她只是越陷越深,根本没有忘记那人的可能,他也因此不得不继续藏着,扮作她的兄长和朋友,也不知要一直持续到何时。
结果如今她要为他娶妻了。
他自然明白她是好意,她希望他能有真正的家,也希望他能有子嗣,像他这样经常要上战场的人,有后是尤为重要的事。
他自己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却始终不想另娶人过门,他总隐隐觉得若他娶了旁人她便要离开了,就像她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离开的理由似的。
而他根本不想让她离开——何况齐敬臣那边……
他眼神中的颜色又深沉了起来。
顾居寒叹了一口气,又把筷子放下,看向沈西泠,心中头回有种想即刻向她陈情的愿望,他的眼神流露了些许情绪,对她说:“西泠,我并不孤独,你在这个府里,我觉得一切都很好。”
这话其实没有任何逾越之处,即便他只是她的朋友、兄长也完全可以这么说,可沈西泠那么敏感敏锐,她立刻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同的意思。
她看向顾居寒,亦隐隐发现了他眼中不一样的神采,那样的意蕴她依稀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她也那样看过齐婴,而齐婴也那样看过她,他们都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欲言又止。
她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准确,更不敢相信顾居寒对她会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她有些慌了,立刻别开了眼,当即便切断了他们之间的某种联系。
她甚至慌乱得立刻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十分突兀,以至于令场面一下子就尴尬起来,沈西泠心中更觉得难堪,她心想自己许是多虑了,而她若错怪了顾居寒、那眼下这个骤然起身的举止该有多么不得当。
可她那时实在顾不得这么多,只好连忙说:“我……我吃好了,有些头疼,想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甚至等不及顾居寒答复,便立即匆匆地走出了小花厅的门。
而顾居寒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神情却十分复杂。
他知道自己错了,操之过急,吓跑了她。他本不是如此性急的人,战场上多难打的仗他也见过,动心忍性的磨练他更是经历过很多了。
那今天他为什么如此言行失当呢?
是齐敬臣突然的到来令他感到危机了么?还是她隐隐的去意让他心中惊慌了呢?
顾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