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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齐敬臣根本不爱你!他甚至从未将你当作一个女子来看过!”
这些话是如此直白和冷酷,如同一把匕首直直地插在萧子榆的心上,令她越发痛苦不堪,她猛地抬起头注视着自己的兄长,大声回道:“不可能!我自小跟他一起长大,他一直待我很好,一定是喜欢我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前闪过以往他回避自己亲密举止的许多画面,似乎又有些动摇了,随后声音低下来,又强撑着继续说:“……即便现在他没那么喜欢我,但水滴石穿绳锯木断,他的心又不是铁石,只要我坚持、只要我一直坚持,就一定会……”
这回她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哥哥冷声打断了。
萧子桁真是又痛又怒,气得眼睛都要冒火,彻底撂了脸骂道:“萧子榆你是个公主!不是路边摇尾乞怜的猫儿狗儿,你到底要怎么作践你自己才甘心!”
而萧子榆已经泣不成声,久久没有应答。
新帝似乎倦极了,亦沉默了很久,随后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哭成那样的皇妹依稀露出不忍的神情,缓了缓口气对她说:“这世上不是只有齐敬臣一个男子,朕答应你一定为你择个良婿,那人必定会一心一意地爱护你,他……”
新帝这番规劝的话尚未说完,本哀哀哭泣着的六公主便陡然将他打断,声音又高又尖地说了一声“绝不”,后断然道:“我不要别人,我只要敬臣哥哥!陛下若要杀他那就连我一起杀罢了!只是你要记得,倘若他死了,那就是你亲手逼死了我!”
如此一番颇有些胡搅蛮缠的荒唐陈词实在令新帝头痛不已,然还不等他发火,他那痴心皇妹便当先哭着跑了,经过宫人们的时候仍十分狼狈,苏平连忙喝令宫人们都低下头不许多看。
同时苏平自己也不敢看,那位阴晴不定的新帝彼时究竟是怎么一副脸色。
因有六公主这么一闹,当夜新帝的情绪自然就变得很坏,生生在御花园转了两整圈才勉强平息了怒火,随后才回了寝宫休息。
而太平殿门外皇后娘娘正亲自捧着汤盅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待多时了。
苏平一边向娘娘行礼问安,一边又听见陛下以稍显不耐的口气问:“如此深夜,皇后怎么来了?”
这也不怪陛下口气不好,实在是皇后来的时机不巧,恰碰上陛下身累又心烦,怕是要碰一鼻子灰了。
不过皇后娘娘向来是温婉解意的,即便碰上陛下脾气不好的时候也总能笑脸迎人,此时便答道:“臣妾原想着,今夜宴席上陛下免不了要多饮些酒,恐怕明日是要头疼的,这才熬了醒酒汤送来,若陛下不想喝,那臣妾便就此退下了。”
说着,皇后便向新帝躬身行了礼,竟当真是一副打算要走的模样。
“且慢,”陛下却拦了她,口气亦缓和了些,“皇后既然来了,今夜便宿在这儿吧。”
说着,跨步进了太平殿。
一旁伺候的苏平隐约见皇后一笑,随后同陛下一前一后进了寝宫,他不禁暗暗感慨了一句:这位娘娘……可真是懂得陛下。
太平殿依然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同先帝在时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是殿阁之内再无药味和死气了,无端显得更亮堂了些。
新帝饮了皇后亲手熬的解酒汤,闭目靠坐在龙床之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又似乎没有。
而他的皇后正依偎在他怀里,美丽温柔。
抛开别的不论,傅容本身就生得很美,虽不像沈西泠那般一望便让人惊艳,却另有种温吞之美,且她如今有了身孕,更丰腴了些,愈发有了成熟女子的风韵,很是撩拨人心。
她靠在萧子桁怀里,纤纤素手轻轻在他的胸膛上若有若无地划着,声音很轻,呵气如兰:“陛下……”
萧子桁并未答话,仿佛已经睡着了。
傅容却不在意他此时答或不答,总归她知道,他其实是在听的。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亲了亲男子的侧脸,又在他耳边说:“臣妾知道陛下辛劳,高处不胜寒,原本就是如此,但陛下应当知道,臣妾永远都在……”
“臣妾永远不会让陛下心烦……”
这话像是最普通的情话,后宫妃嫔任谁都可能在君主身边如此耳语,可只有傅容这么说才会让萧子桁感觉到深意。
这个女子真的很聪明,她已经敏锐地发现了什么。
譬如……他对外戚的态度。
今夜与韩家的宴饮并不让他愉快。
韩家虽然与他血脉相连,但说到底也依然是世家,且正因他们有外戚的身份才比齐家更为可怕,遑论他们还有兵权。他要毁掉齐家,却不代表要抬举其他的家族,他要所有的权力都牢牢留在自己的手上,只有这样才能令他心安。
韩家……
如今韩家的主君韩守松倒是个守规矩的人,看不出有逾越的意思,但韩守邺今夜击杯而歌的言行却令他感到不快,母后的纵容更令他心中不舒服,他感到被藐视、被冒犯,同时也察觉到危险。
他这皇后聪敏极了,立即就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