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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婴闻言眉目稍动,却不言语,正是默认了。
尧氏一见这光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笑了起来,继而露出欣慰的神色。
唉,三年前她就瞧出自己儿子对人家小姑娘的偏疼之意,只是彼时文文年纪太小,两人的感情还有点模糊不清,如今人长大了,也总算有个结果。
前段日子两人闹别扭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忧来着,如今见他们总算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她这个儿子自小便是克己自持的,又一贯寡言冷清,瞧着就跟无欲无求似的,尤其入仕之后就更是终日忙于公务,如今见他和文文在一起时眼底清楚的愉悦之色,尧氏也跟着高兴。
也好,总算有个人能真的让他高兴了。
尧氏笑着调侃了几句,又想起他和公主之间那些扯不清的官司,便颇有些忧虑,想了想说:“我自然是喜欢文文的,只是你们之间往后该怎么办,你可曾仔细想过了?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小姑娘,你可不要惹人家伤心。”
话音刚落,沈西泠便从屋外回来了,齐婴便只来得及回了一句“母亲放心”。
三人一道闲话了半晌,尧氏才又转而说起左相。
她叹了口气,看着齐婴说:“你也别怪你父亲,他就是太看重咱们家、也太看重你的前程了,他是不愿让你惹上麻烦。”
齐婴答:“孩儿明白。”
尧氏又道:“他那天是气糊涂了,打你打得太重,事后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也后悔了,今日还一直旁敲侧击地让我来看你,挂念你的伤呢。”
“父亲母亲不必担心,”齐婴笑笑,“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尧氏观他气色不错,倒也并不怀疑这一点,又转向沈西泠笑道:“那还是多亏文文照顾得好,不然可有你的苦吃。”
齐婴笑应了一声,沈西泠则一下儿涨红了脸。
尧氏并未留在风荷苑用晚膳,只因还要赶着回本家同相爷说说儿子的伤情。
当晚齐家人在饭桌上一同用了晚膳,席间尧氏便说起了此事,未免相爷尴尬,尧氏还体贴地装作不是同他说的、是同长子说的。
齐云十分配合,与嫡母一唱一和,把二弟伤情好转的事交代了个七七八八。他看父亲还似有些担心,便又佯作担忧地问母亲:“唉,我是不是改日也当去看看他?虽是皮肉伤好转了,但万一是伤了底子瞧不出可怎么好?”
尧氏却未会意,只以为长子这句话的重点是说要去看望敬臣。她心想敬臣正跟文文蜜里调油,正是最不想让人打扰的时候,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觉得自己在那儿讨嫌了,长子又去凑什么热闹?
她一时没多想,便阻拦长子道:“你就别去了,人家文文在那儿照顾他呢,两人……”
说到这里尧氏一顿,才觉这么明说有些不妥。
虽则文文的事家里人都是知道的,可平时也基本不提起,再加上公主那边儿的关系,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就更是不妥了。
只是尧氏虽然打住不再说了,那个意思明眼人却都能听得出来,相爷和齐云都挑了挑眉,不过也都没什么很大的反应,长媳还笑了笑,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单三子齐宁的反应最大,乃至于失手摔了一个碗。
“哗啦”一声动静挺响,把桌子上的众人都吓了一跳,相爷头一个撂了脸,训了三子一句:“不成个样子!”
齐宁被父亲一训噤若寒蝉,同时脸色也奇差无比,坐在他身边的齐乐眼尖地瞧见三哥的眼神又是不敢置信、又是……怒不可遏。
他甚至两手握成拳,都已经在发抖了!
齐乐不明所以,不知三哥何故有这么大反应,尚未及深想,又忽而听父亲叫到了自己,连忙回过神来放下碗筷,听父亲垂询。
齐璋叫了四子之后没有立刻说话,只沉默地继续吃着饭菜,桌上的其他人则都不敢闹出声响,静静等着相爷开口。
过了好半晌才见相爷也放下了碗筷,随后一边从奴婢手里接过巾帕净手,一边缓缓地说:“为父今日从翰林院调出了你的考卷,翻阅过了,还不错。”
齐乐闻言浑身一震,又是喜上心头。
父亲调了他的考卷?还觉得不错?这个口风……莫非父亲有意更改二哥之前定榜的结果?想提他入三甲?
那他是不是还有希望娶瑶儿妹妹!
齐乐一口气提上来,正是喜不自胜,却又听父亲淡漠地补充道:“但也仅仅只是不错,还远远不够好。”
这话带些模棱两可的意思,让齐乐又拿不准父亲到底有无意要帮他了,一时只能讷讷应声。
齐璋抬目看了四子一眼,将手中的巾帕重新递给婢子收下去,神情威严,道:“你二哥在此事上做得的确欠妥,但举贤避亲也是寻常之事,你若要在你二哥当主考的这一年考中,就要比别人好上一大截,如果只是伯仲之间,被黜落也不冤。”
齐璋顿了顿,继续道:“你二哥我已经训诫过,此事便算过了,你们兄弟之间往后不要再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