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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7

      殿下这番撮合的手法真是精妙极了,一句话又是哀妹妹不幸又是怒妹妹不争,还将齐婴彻彻底底拖下了水、饶是小齐大人再如何多智,此时也算是讲不清洗不脱了。
    萧子榆捂着实则并不怎么疼的手臂瘪起了嘴,一双桃花眼泛起泪,可怜兮兮地瞅着齐婴,说:“敬臣哥哥,你带我去棚下休息成不成?”
    齐婴还没说话,一旁的韩非誉便想揽下这事儿。一来再怎么说公主也是他伤的,二来这里是韩家的地界,由他出面怎么都更合情合理一些。哪成想一步还没踏出去,就被一旁的傅卓一把拉住,韩非誉一扭头瞧见傅家公子的眼色,于是也回过了味儿来,心知这事儿不是得不得体合不合适的问题了,遂也作壁上观,不再掺合。
    众人攒起了一个局来,每人都出了点力,半点儿也不由齐二自己拿主意。
    他们听见齐婴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叹了一口气、又好像没有,后言:“殿下请随我来。”
    众人满意了,除了毫无办法的齐云。
    皆大欢喜。
    韩家的击鞠场不单修得漂亮,连人事的安排也甚为妥当。
    因击鞠本就危险,尤其打到激烈时常有坠马一类的惨祸发生,还有致残的先例,韩家人为了周全,常年在此地备着大夫,甚而还为了照顾女眷提前安排好了医女。
    医女们都是有本事的,没过片刻功夫,便将六公主那本就没什么伤的玉臂包扎妥当了,仆役们又为这位殿下和她身旁俊逸非凡的小齐大人奉了茶,随后便纷纷在六公主的吩咐下退了下去。
    于是萧子榆终于得了一个同齐婴独处的机会。
    此时他们一同坐在华棚之下,挨得不远不近。场上尘土飞扬鼓声阵阵,仍是一片热热闹闹击鞠的场面,萧子榆悄悄侧过脸,见他正看着场上,并未看她。
    其实她很喜欢齐婴这副冷清的样子,他不言不语的时候也很令她喜欢,若非如今她很不容易才能见他一面,她倒并不介意就这样陪他一起沉默,在沉默中享受另一种奇特的亲密。
    不过这样的享受还是留在婚后为好,眼下一寸光阴一寸金,她是分毫都舍不得浪费的。
    萧子榆又瞅了他一眼,想了想,说:“敬臣哥哥可是还想上场去打?那你还是去吧,别因为我浪费了难得的机会,如今你们聚一聚也是不容易的。”
    以退为进,萧子榆其实也长进了。
    她当然知道就算她这么说了,齐婴也不可能在此时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果然她见他侧过脸来看向她,答了一声“无妨”。
    萧子榆心里欢喜,抿着嘴笑了笑,又看了他一眼,状似无意地道:“说起来今天其实本也应当叫上三哥一道来的,只是不巧他今日事忙,便没能来得了。”
    齐婴点了点头,说:“端王辛劳。”
    萧子榆也说了两句场面话,话锋一转,又说:“说来前几天我还同三哥碰上了,他对我说他之前去了一回栖霞山,说满山的红枫甚是鲜艳漂亮,还说栖霞寺生在那样的景致里、定然比鸡鸣、定山二寺更加灵验呢。”
    齐婴半垂着的凤目中划过一丝异色,面上却平静无波,他应了一声,没说别的。
    萧子榆暗暗看着他的脸色,又道:“三哥还说在佛寺里碰见敬臣哥哥了——你怎么会去佛寺?我还以为你不信佛的呢。”
    齐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淡淡一笑,答:“兴之所至而已,也说不上信或不信。”
    萧子榆本想透过这些试探的语言引他主动说起那个方家的小丫头,他肯定明白她的心思,只是忒沉得住气,至此仍然半个字也不提。
    她有些气苦,心想他既然不说,那就只有她来说了,于是闷了一会儿,道:“听三哥说方家小姐也一并去了?如今生得亭亭玉立,是个大姑娘了。”
    萧子榆说完便紧紧地看着齐婴,连他面上一点细微的变化也不放过,却只看到他的神情平静无波,淡淡地答:“嗯,她快及笄了。”
    他如此平静,萧子榆一时也不知该忧该喜,默了默又故作轻松地说:“说起来还真是流年似水,当年我头回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呢,如今一转眼,都是要嫁人的年纪了。”
    她顿了顿,继续看着齐婴,问:“敬臣哥哥可已经替她想好婚嫁的人选了?她是方公之女,怠慢不得,总要嫁个好人家的。”
    那一时,齐婴其实有些语塞。
    他还从未想过沈西泠嫁人的事,毋宁说他从来没有想到,沈西泠有一天会嫁人。
    那个当年他从城门口的雪地里救起来的小姑娘,那个他亲自一字一句教养长大的小姑娘,那个文文静静心事很重的小姑娘,那个时不时对他露出欲言又止眼神的小姑娘,那个总是那么容易就让他心疼和破例的小姑娘……
    ……有一天,竟是要嫁人的。
    他实在有些怔愣。
    不过小齐大人何许人也?即便那一时的确怔住了,也不会轻易被人看出端倪,他只沉默了片刻,随后就平静地答:“嗯,是要嫁个好人家。”
    萧子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