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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显得冷清。
子君她们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冷清,沈西泠却觉得很好,她不愿太惹眼了,何况她如今还顶着别人的身份,更是心虚不想招摇,冷清反而让她觉得安全。
只是今日的冷清却莫名地有些令人难以消受,她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齐府大得惊人,而此时的冷清又令她觉得隐隐觉得落寞。她自觉近日颇为反常,心情起落不定,令她自己都感到十分厌烦。她父亲曾教导她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她以为她做得不错,没想到却……
沈西泠正低着头边走边想心事,却听身后的水佩“咦”了一声,继而喜道:“小姐你瞧,那边儿的是不是二公子?”
沈西泠闻言一愣,顺着水佩所指抬头看去,见一盏灯笼摇摇曳曳,提灯人是青竹,他身后走过来的正是齐婴。
沈西泠有些发愣,水佩又是捂着嘴笑,附在沈西泠耳边道:“这地方偏僻,二公子来这儿定是为了来看您的——咱们快过去同公子说句话吧?”
水佩的话让沈西泠一颗心又是起起伏伏,她又抬头看了一眼,见齐二公子已经走得近了,于是赶紧平复心神迎了上去,向他行礼问好。
齐婴确是来看她的。
今日在堂上人多,后来又被祖母支去送傅容出府,一直没同她说上话,还不知今日她见王先生可还顺遂,心中有些放心不下,晚上便来看她,没想到却在半路上碰见。
齐婴映着青竹手中灯笼的光看见小姑娘衣袖间的手有些冻红了,皱了皱眉,斥责水佩道:“你们小姐出门,总该给她带个手炉,怎可如此不上心?”
他的语气并不特别严厉,可是神情严肃,便让人害怕。水佩吓得白了脸,唯恐二公子误会自己苛待了方家小姐,连忙告罪,沈西泠见了这番情景也心中不安,几个姐姐都待她很好,她不愿让水佩遭了责难,赶紧说:“公子误会了……是我说不要手炉的,嫌路上拿着麻烦。”
齐婴神色平淡,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对水佩说:“去给她取一个来。”
水佩闻言连忙应了一声是,转身匆匆折了回去。幸而沈西泠的住处离此并不远,水佩很快就回来了,将手炉塞到沈西泠手里,暖意一下子熨帖着她的手,令她温暖了很多。
她不知该不该同齐婴道谢,却听他先问:“出来散步?”
沈西泠答:“……嗯。”
齐婴点了点头,说:“那一起吧。”
沈西泠和齐婴并肩徐行在府中的石子小路上,青竹和水佩跟在两人身后。此夜月华如练,园中静谧无人。
齐婴问:“今日见过王先生了?”
沈西泠点了点头,又听他问:“如何?”
沈西泠回想了一下,抿了抿嘴,答:“其余都好,就是先生说……明日要考试。”
齐婴笑了笑,问:“紧张?”
沈西泠抬起头看了看他,见他的凤目含笑,片刻之前那种冷清的感觉便淡去了,她像对一个长辈诉说心事那样对他说:“嗯,我怕我答得太差了……要是垫底多丢人啊。”
齐婴见小姑娘蹙着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他咳嗽了一声掩饰笑意,问:“都曾读过什么书?”
沈西泠听他这么问,悄悄脸红了。她其实不太爱读什么正经的书,看也是看一些游记风物志之类的东西,偶尔看一些志怪传奇,但也并不很喜欢。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沈西泠悄悄抬眼看了看齐婴,犹豫了一下,小声答:“只零散地读过一些诗。”
齐婴点点头,又问:“谁的诗?”
沈西泠答了几个时人的名字,齐婴挑了挑眉:“玄言诗?”
玄言诗是时下江左流行的一种诗体,以问道谈玄为纲,有时也讲佛教哲理。一般而言,这种诗小孩子是不耐读的。
沈西泠的确不太爱读,但是她父亲一向爱读这样的诗,常说这些诗虽则晦涩又大多虚浮,但读之可远尘事,有清心静气的效果。
小姑娘半低着头默认,齐婴沉默了一会儿,说:“玄言诗中不乏佳作,但时下却罕见了。王先生素来以为这一类诗流于皮表而劲道不足,未免浅露了些,若要应他的考试,还是少谈玄言为妙。”
沈西泠一直都知道齐婴十三岁时就中了进士,乃是名满江左的少年榜眼,如今却是头一回听他谈起与学问有关的事。他说起这些东西的时候神态与平时略有一些差别,沈西泠瞧得仔细,觉得他眉目温隽、不同往日批公文时那样总是皱着眉。
他此刻很像她父亲,品评诗书,有种自在的感觉。
她心中于是也跟着生出一片疏朗,继而乖顺地点了点头,又听他问:“读过《诗经》么?”
沈西泠眨了眨眼,又点了点头。四书五经之中她最喜欢的就是《诗经》,其余都是硬着头皮看的。
齐婴笑笑,说:“你们不曾随王先生读过书,明日考试,先生大抵也不会考细枝末节,多半会问你们读过些什么书、有什么心得。你若喜欢读诗,谈《诗经》比玄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