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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我们,夫人置办的那些衣裳里,这银纹绣的衫子已经算是朴素的了。再说您生了这副模样,穿什么戴什么瞧上去都金贵,我们俩可没辙。”
这时子君恰从院子里拐进来,瞧见沈西泠打扮好的模样,惊艳得连手里抓的一把毛豆都险些掉了,啧啧声不断,赞叹道:“俊,真是俊,难怪二公子那么疼您。”
丫头们一起笑作一团,把沈西泠一张小脸儿臊得红透,越发显得妍丽漂亮了。
因是第一日拜见王先生,沈西泠怕出什么岔子,便早早到了正堂等候。等了一柱香的功夫,见赵瑶和她母亲赵齐氏来了,遂恭顺地站起来问候。只是赵家小姐见了她,一双杏目里却像是要喷火,莫说沈西泠这样性情敏感的人,就是水佩和风裳都瞧出来了。
还是赵齐氏悄悄拉了女儿一把,笑吟吟地对沈西泠说:“方家小姐不必拘礼,快坐下。”
说着拉赵瑶一同落了座,沈西泠等两位都坐定了方才坐下。
赵齐氏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沈西泠一番,亦惊叹其美貌,更觉得这孤女通身的气派不凡,心下觉得奇怪。她挽起一个笑容来,和气地问沈西泠道:“我听闻方大人是庆华六年的进士,还是进了一甲的,方小姐是大人独女,想来必得令尊真传,待入了学塾之后,还请小姐多照顾我家瑶儿啊。”
赵瑶虽知母亲说的只是场面话,心下依然不快,忍不住埋怨地看了母亲一眼。
沈西泠听言则谨慎地答:“夫人谬赞,小女资质愚钝,未及家父之万一。赵小姐是太傅之后,家学定然深厚,只盼赵小姐不吝赐教,岂敢说照顾二字。”
“方小姐客气,”赵齐氏笑道,“往后你同瑶儿一同读书,总不兴一直这样一口一个小姐的叫着,我家瑶儿比你大上一岁,你便称她一声姐姐也就是了。”
赵瑶心中才不想同沈西泠姐妹相称,正要反驳,却被母亲暗暗瞪了一眼,遂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沈西泠默默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有了数,抿了抿嘴,心想眼下还是顺着赵齐氏的话来说为佳,遂道:“那……承蒙夫人抬举,我便忝颜称一声瑶姐姐了。”
沈西泠起身向赵瑶浅浅一福,赵齐氏示意女儿起身还礼,赵瑶自然不情愿,恰这时门口听见动静,是尧氏来了,赵瑶眼睛一亮,娇滴滴地叫了一声“舅母”就欲往尧氏身边奔过去,行到一半才见老太太也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
尧氏进了正堂,先将老太太扶上主位坐下,又朝赵瑶和沈西泠道:“瑶儿和文文都来了?”
又看向沈西泠,笑道:“说来这应是文文头一回见我们家老太太吧——来,快来让老太太瞧瞧。”
赵瑶在旁边见了这个阵势,心中又惊又气,不知那孤女是使了什么法子讨了舅母的欢心,竟还如此亲昵地叫她什么文文!她才几天没来齐家,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还有那站在齐老夫人身边的人又是谁?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却站得离老太太那样近,瞧那样子还很是得脸!真要气煞了她!
沈西泠却无暇同赵瑶想得这般多,只恭顺得随着尧氏的引荐拜见了齐老夫人。
齐老夫人今日气色不错,看起来心情也颇为愉悦,瞧了沈西泠两眼,又问尧氏道:“哦,这就是你们之前同我说的,方家的那位姑娘?”
尧氏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了,是敬臣恩人之女。”
齐老夫人点了点头,又打量了沈西泠一番,笑道:“丫头可真生了一副好相貌。”
她又偏过头去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妙龄女子,问她道:“容儿你说呢?”
一旁的赵齐氏本来还没瞧出这女子的身份,可老太太一叫容儿,她便知道了:这位原是傅家的女儿,傅卓的妹妹,傅容。
这傅家的情形倒还有些说头,尤其是这发家史值得称道。
大梁南渡之前,傅家尚不过是个寻常的官宦人家,家族中人虽累世簪缨,却罕有位极人臣之辈,于是一直中规中矩不上不下。直到三十多年前,大梁与高魏热热闹闹地打了一仗,结果被人一路打进了帝都,皇帝和众世家丢盔弃甲地一路南逃,渡了长江天堑直跑到江左,这才得以保住性命。
在这场南渡之役中,傅家出了个人物,也就是傅卓和傅容嫡亲的爷爷傅晋。傅晋当年在南渡之役中也不知是走了什么大运,竟领着不足五千府兵将高魏那用兵如神的燕国公生生在淮州拖了半个月,为梁皇南逃争取了时间。
这等救命之恩,如皇室还不知报答,未免忒不是东西了,于是南渡之后傅晋便被封为淮川郡公,几个随他征战的兄弟子侄都被封了郡公或县公,傅家从此崛起,与当时的齐、沈、韩三姓并称,奠定了大梁四大世家的格局。
只是傅家虽然今非昔比了,可比起另外三家来家底毕竟薄了一些,后来傅晋辞世,傅家的地位更是有些动摇,若非如今沈家轰然覆灭,傅家恐怕还要有些变数。
傅家虽然地位略有飘摇,可如今各府仍觉他们尚有翻身之日,只因傅家的后生实在争气。譬如那傅卓,在齐家的二公子露头之前,他便是这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