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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家臣,直觉告诉她并不简单。
叶安却没想那么多,在他看来李受益是好心,但读书还是算了,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让自己去国子监,推脱了便是。至于再去哪里念书,祖孙二人默契的没有开口,都深知要做长期沟通抗争准备。
叶安整宿没睡,又经历了此等大事,回到房里已经困得不行,打算梳洗一番就合眼。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弄清件事。叶安从没放几本书的书柜上,抽出张薄薄的纸,仔细一看,正是中牟县附近的地图。
地图很详尽,上面不仅有中牟县的地形,甚至对附近的几个县都做了详尽的描绘。这东西买下来可要花不少钱,是叶安无意间在旧书夹层中翻出来的。听闻此书是他爹以前的读物,这不由令他脑洞大开,难道这便宜老爹是是什么敌国密探,手臂上有刺青那种?《七侠五义》里不是也有辽人西夏人出没,这次来小山村是为了密谋大事,而便宜娘为爱叛国,跟着一起跑了?想到这儿他冷汗都要下来了,也正因如此,叶安对寻找父母这件事一直兴趣缺缺。
不管那么多,左右现在方便了自己。叶安仔细观察,找到了中牟县。
其实中牟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在历朝历代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早在汉代,有个叫鲁恭的官员来中牟县当县令,推行仁政,以“德”治县。建初七年,蝗灾来临,周边的县民不聊生,只有中牟县过了个丰收年。朝廷觉得不信,派官员去调查,结果到了中牟县,看到一稚儿看着野鸡飞过,便问小孩怎么不去抓鸡。小孩回道:“野鸡正在孵化小野鸡,不忍心抓。”官员感叹,中牟县小孩子都有仁爱之心,连害虫都能被“教化”,鲁恭真是好官啊!
叶安当初听到一脸黑线,明明是中牟县野鸡野鸭太多,蝗虫卵都早早被吃了,所以蝗灾不严重。保护野生动物才是最重要的好吗!不过中牟县也得了个“仁爱”的名声,本朝皇帝经常要去参拜鲁恭庙。而他此次,正是想弄清楚李受益究竟是什么人。
“嗯……李大官人说是来祭祖的,不过这就奇怪了,这离开封这么近,但周围人口这么多,没听过哪家大人物祖坟在此地啊……”叶安挠挠头,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地图,中牟县挨着巩县,是宋皇室西行巩县拜祭皇陵的必经之路。
“这倒好笑了,难道李家人胆子这么大,敢把祖坟放到皇陵离……”叶安突然僵住了,等等,皇陵?!
李受益的话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娘是小老婆……无子……过继……
等元宝进屋,看到叶安正迎风流泪,慌忙上前:“少爷,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叶安双眼放空,一副灵魂升天的模样:“没事,只不过突然发现自己错过了抱大腿的好机会。”还亲手把皇帝打出脑震荡……
也亏是宋仁宗,脾气好不计较,再想起对方走之前跟自己说的,“我知你不爱金银俗物。”现在只恨不得穿回去大喊,我爱!我爱!哥们儿就喜欢俗的!
……
且不说叶安这边,孙芳溜回家后,始终不放心,就连吃饭是都魂不守舍。刘老太爷皱眉,自己这二儿媳没到吃饭都要狠命往碗里扒拉好菜,今天连句话都没说。再想到她最近谋划着叶家的地,于是破天荒开口问道:“叶家的事怎么样,实在不行我可以帮你把。”
孙芳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筷子突然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全家人都停下扭头看她,刘二在边打圆场:“怎么了这是,爹问你话呢。”
孙芳嘚嘚瑟瑟,实在憋不住,一股脑将事情的经过全说了,刘老太爷听到她描述李受益的穿着谈吐,越听脸色越难看。但得知其要送叶安去国子监时,反对转怒为喜。淡淡道:“我当什么?估计是哪家衙内说着玩儿的,要不然就是那叶安联合外人糊弄你们。也就像你等村野粗妇才会相信,还国子监?他怎么不说直接送进宫?就连宰相也不敢随便开这个口,难不成他是官家?”一旁的刘希也吃吃笑起来,毕竟家中就两人读过书,知道国子监意味着什么。
结果他话音未落,外面就传来粗暴的敲门声,几个穿官差服的大汉走了进来。刘老太爷认得其中一个,诚惶诚恐的上前:“官爷,你怎么来了?可是县里有事交代?”
谁知平日还算和善的衙役不为所动,冷冷道:“奉县令大人之名,刘文仗着身份欺压村民,鱼肉百姓,还泄露朝廷机密,量在你年事已高,不多做惩罚,但里正之位还是换别人做吧。”
说罢也不管刘家人如何反应,转身就走。
刘老太爷突闻噩耗,几乎站不住脚,想到自己成日在村中作威作福,谋求私利,结下一堆仇敌,现在不是里正了……回头又见到目光畏缩的二儿媳,狠狠一巴掌扇过去:“你这蠢妇!”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又到了猜人环节,你们觉得美大叔是谁?
第6章
叶安这一觉可谓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次日清晨才被元宝摇起来。
“做什么,这才几点?”叶安迷迷瞪瞪的揉了揉眼睛。
元宝皱着脸:“少爷,你已经睡了六个时辰,老妇人叫我来喊你,家里来贵宾了。”
“什么贵宾?”叶安一个激灵,别又是官家那边的人吧,自己还没想好怎么推脱呢。
“好像是县令大人过来了。”
叶安心中暗暗叫苦,虽说不是仁宗亲信,但想也知道县令来是做什么的,只得一边思索一边简单洗漱,之后慌慌张张的赶去厅堂。
宋朝将不同的县划分等级,以此来规定县令品级。中牟县属于京畿县,县令属于八品小官,倘若不是有个鲁恭庙,在大宋几乎毫无存在感。但中牟县县令季越不同,他可是京中大家族出来的,虽然只是旁支,但眼界还是有的。在接到旨意,得知叶安要被送到国子监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即使季越也没搞清楚对方是怎么得了贵人的眼,能让宫中传旨,可也不妨碍他攀关系。这不,一大早季县令就急急忙忙的赶到叶家,热情拜见了当家主母。
叶安刚进屋就见一清瘦的中年男子坐在正中与祖母谈话,虽为穿县令官服,但也知此人定是中牟县的父母官了,忙上前拜见。
将眼前的少年扶起,季越连连赞道:“早听闻我县出了位潘公转世,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想必安仁先生幼时定也如此美姿仪。”
尴尬的笑了笑,叶安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季县令口中的潘公,正是西晋著名文学家,历史上那个“掷果盈车”的千古美男潘安。他正是中牟县本地人,长久以来中牟县一直以此为荣,甚至穿衣打扮都比旁边的县要时髦一点。
他“小潘安”的名声是学堂里的同学传出来的,原本“半个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