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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路姿势都不对了!”
“我……”
红雀是真的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有钱买好吃的又有好衣服穿,打架还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受伤呢?
等不到白鲤说完,解开白鲤的衣带扒开内衫,就看见白鲤胸口一块块半干的血痂,四周的皮肉甚至有些溃烂,是烫伤的。
红雀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接将白鲤的上衣扯开,就看见更多从胸腹一直蔓延到背部的各式伤口,伤口压着伤口,交叠处不堪入目。
比被乌鸦啄食过的死尸更为骇人。
“为什么?”红雀的声音忍不住发抖,他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犯了错自然当罚,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你……你不上药吗?”
“上过了,我们每人发的伤药有限,还要留着以后应急用。”白鲤若无其事地穿好衣服,似乎身上那些伤不曾痛过。
红雀的脑海中嗡嗡地响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摧毁他已有的认知。
原来不是那些住在高宅大院里的人就活的更好,原来不是吃饱肚子有暖和衣服就再无别的痛苦。
原来……曾经无比羡慕着的高墙中的富足生活,比自己见识过的还要惨……
“你等我一下。”
红雀说着跑开了,片刻后,拿着一小只陶碗赶了回来。不顾白鲤拒绝,将里面灰绿色的药膏涂到他的伤口上。
“有点疼,但是管用,至少比没有强,你这个伤再不处理很容易发热的。我以前受了伤冻坏了手脚都用这个。”
“多谢。”白鲤想说其实这样的伤再养几天就好了,从来不会因为受伤发热,但他又想到了红雀生活的环境,就默默地任由他糊了一身的药膏。
“这东西很好做,主要就是香灰加上蜂蜜,你到时候随便顺一点……”
“我们那没有香灰。”
白鲤有些疑惑,蜂蜜确是十分常见,但香灰却是每年才能见一次的东西,连碰都碰不得,怎么红雀一会就弄来这么多。
“你们有上好的伤药却没有香灰?不是,你家又不缺钱,怎么连个伤药都不舍得配!”
红雀越想越生气,连带着手下的力度也不知不觉地重了起来。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且我真的不是少爷,应该更像是……下人。”白鲤有些无奈,他发现自己和眼前这人的认知差别太大。果然学堂教的东西都只是他们想让别人知道的而已。
“哼,谁知道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都是怎么想的,我要是有钱了,肯定会让我的手下们过得舒舒服服的,至少伤药一定得配够!”
“多谢。”白鲤有些意外,即便知道红雀也就是嘴上说说,心中却瞬间有了几分暖意。
“你谢我干什么,我指不定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哪有机会成为那样的人。”
“怎么会……你还缺什么,我想想办法……”白鲤一惊,他确实无法想象出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让一个人活都活不下去。
“你自己都成这样了,还想着帮我?唉,这个给你,受伤了得多吃点东西。”
红雀从怀里掏出刚摸来的还冒着热气的包子,递给白鲤一只,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一下子将剩下两个包子捂紧了。
“干嘛!别想跟我抢这剩下两个!”
“多谢,我吃过了,你自己留着吧。”白鲤被红雀心疼的眼神逗笑了,随即心中又暖的不行。明明是对他那么珍贵的东西,却舍得分自己一份。
红雀一把就将包子拿了回来,刚放到嘴边,又犹豫着看了白鲤一眼,问道:“你确定你吃过了?”
“嗯,我已经饱了。”
“哦。”
红雀三口两口就将包子吃完了,看着白鲤满身的伤口,又想起了那天他一个人打到了一群,之后将自己护在怀中的情景,一时间怒气越积越旺,最后将用完了药膏的空碗狠狠摔在了地上。陶碗砸在土路上,碰的一声又弹了几下,没碎。
“你怎么不跑呢!就这么站着挨打,他们凭什么要伤你!”
“可是我犯了错……”
“你到底犯了什么错!有钱人不是都可以随便杀人的吗!”
“我不该私自外出,你说的是外部的规矩,不是我需要遵守的。”
“可是你又凭什么要听那些人的话!”
“我……我不能逃的,服从是我应尽的义务。”白鲤撇了撇嘴,似乎毫无选择的余地。
“你脑子被打坏掉了?”
“可是我若是逃了,会对家族不利,若不是家族抚养我活不到现在,我不能这样做。”
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红雀像是气过了头,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慢慢说道:“我问你,一只狼把一只小羊关进山洞,每天喂他草吃,等到羊长肥的那天它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地主动喂进狼的嘴里啊!”
“这……它不应该逃跑吗?”
“那你呢?”
“我……”
白鲤低下头,不再辩解什么。他早就知道红雀想说什么,一个始终都在被要求服从的人,又何尝不曾想过反抗呢?但白鲤最多就是想想,想多了也就忘记了。
只是当白鲤意识到自己根本无力改变时,便早已像遗忘那些不愿记起的回忆般忽视了自己真实的想法,用一系列的理由来弥补空缺。
直到被红雀逼问至此,才再也逃不开了。
白鲤心中那从来都只是默默渴望,从不敢真的追求的某样东西终于被说了出来。
就好像小孩子偷偷看一眼糖果摊上的糖果,还能装作不稀罕,但若是有人剥开糖纸递到他面前,内心的渴望便再也藏不住了。
“我……我真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择吗?不用管别人,不用管家族,长老们……”
“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想要自由,想从那堵高墙中出来,想要看看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谢谢你,已经带我见到一些了。”
“真实?这有什么好看的,天天摆在你眼前逃都逃不开。”
“你每天都身处其中,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可我真的没见过。”
“没见过才好,吃顿饱饭都得看运气的生活有什么好看的。”红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理解白鲤的想法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白鲤缓缓笑了,对红雀说道:
“以后想吃东西了去南街第四个巷口,我尽量不让你饿着。”
“真的?!”
红雀双眼一亮,刚才的所有疑惑不解全都抛在了脑后。
“我……我尽量,不一定每次都能……”白鲤又有些犹豫。
“能有个一两次就够了!”
红雀一把抱住了白鲤,蹭了一身药膏后立刻嫌弃地松开了。
白鲤离开的很匆忙,红雀早就在想下顿饭的事了,就这样不知又过了几天,红雀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