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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会去做影卫……这么说来,原来当年折损的那名暗桩另有其人。”
霜月慢慢地诉说着,红雀听上去却并不十分惊讶,反而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他还记得自己许多次都感叹白鲤的身形实在不适合做影卫,骨架比自己打上许多,身体也没那么柔韧,训练时不知要多吃多少苦。
“会不会和他失忆有关,说起来,白鲤以前也会失忆么?”红雀还是忍不住问道。
“唉……表兄从小就这样……谁欺负他了他转头就忘,再苦的训练,哪怕到了所有人都私下里抱怨的程度,他完成后也依旧面不改色,问就是早忘了有多累……明明才过了几刻钟不到!”霜月的表情有些愤愤。
“最严重的是一次他偷溜出去后……忘了回来的路,在外面转悠了三天!”霜月说着,又转为满脸的自责,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是换了个话题没往下说。
“说来惭愧……我一直没当回事,没想到竟到了这么严重的程度。”
红雀听着就忽然想起了自己一直做的那个梦,以及白鲤说出的那段回忆,心神猛然一动,忙问道:“忘了回去的路?他出去做什么事了?”
“他……我记不清了,好像是出去买东西。”霜月将头埋在臂弯间,似是在掩饰什么。
“买东西?我怎么听说聆月宫用来做暗桩的孩子,是决计不能出那道高墙的?”竟然就这样对上了……这就是自己遇见白鲤的那次么?红雀直觉觉得不对,霜月还没把话说全。
“是啊……所以他回来那天就被罚了,险些没被打死,还好我是本家的血脉,求了些情才好歹让他活了下来。”
红雀心里咯噔一下,默默记下了这些细节,心口除了丝丝缕缕的痛楚,还有数不清的焦急,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想起来前几天查出的结果,忙借着霜月在身旁的机会问道:“聆月宫可有什么恢复记忆的法子?说起来,四九早就想起来过去的事了吧,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霜月轻叹一声:“本来都该如此的,只是那种方法对白鲤断然无用。”
红雀思绪一闪,对白鲤没用,也就是说白鲤的失忆和药物无关,而且,聆月宫是真的有办法对付暮云山庄清除记忆的毒药。
“愿闻其详。”
“本来这些都是断不会让外人知晓的,但暮云山庄已毁,暗桩就再也用不上了,告诉你也无妨。
“聆月宫为了控制暗桩自然要保留他们的记忆,但留存记忆的暗桩又太容易被暮云山庄发觉清杀,因此我们会将选定做暗桩培养的孩子浸在药水中,时间长了便产生了对特定毒药的抗性,再让他们服下聆月宫自制的失忆散,伪装成被捡去的孩子混入,待到时机成熟后再通过一些手段将解药投放下去,他们就能记起自己原本的任务。”
“浸泡……就是药浴么?要用多久?”红雀觉得值得一试。
“看个人体质,一般都是五到七年不等。”
七年……
红雀有一丝窒息,先不说自己在药草中泡上七年的可行性,但是自己已然服药,又活了二十多年了,这方法有用的可能性太低了。
但是白鲤就不同了,白鲤早就有了所谓的抗性,说不定失忆只是因为没能接触到解药,还被聆月宫自制的失忆散所控制着呢?
“能否再让白鲤服一份解药试试?”
“自然是可以的,我又何尝不想让表兄记起我来呢,虽然单服解药并无任何不良的副作用,但你也不要抱任何希望就是了,因为白鲤的失忆本就不是药物引起,这点你应该也很清楚。”
霜月无奈地轻叹一声,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
“不过……若是带着表兄在聆月宫旧院中转转,触景生情,说不定能有些用处。”
“触景生情……就可以么?”红雀望向白鲤,自己抢他吃的的那次确实像是因为触景生情让他想起来的,但如果仅是这样,那为何还有三次是白鲤想不起来。
“是啊,他以前虽然每次被欺负都转头就忘,但还真的没人能够用同样的手段坑害他两次。每当他快要中招时,他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轻松躲过了。”
“他以前生活的地方还在吗?”不管怎样,值得一试。
“有的……我夺位后就把他生前……从前的住处空了出来,尽量复原了回去,虽说当年的用品早就不在了,但应当有些效果。”
红雀早看出霜月说话时有些心虚,目光闪烁不定,却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这么明显的事情自己看得出来,白鲤也肯定看得出来,要不要试着恢复记忆,终究还是他自己的选择。
“白鲤,你愿意试试吗?”红雀记得白鲤是十分抗拒回到聆月宫的,以为白鲤会拒绝。
“属下愿意,多谢主人。”白鲤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干脆。
“真的愿意?没有勉强?你若是不想记起来或是不想回去就告诉我,没关系的。”
“属下想要记起来。”
此时的白鲤已然没了刚从刑室出来时那种对记忆的抵触,相反,因为他想起来那记忆中应当有红雀的身影,白鲤现在愈发渴望与红雀能有再多一份的交集,记忆中的交集。
“好,那就麻烦小姑准备一下了。”红雀对霜月微微一笑,把霜月气的不行。
“谁是你小姑!”
红雀并没有接话,而是问道:“对了,聆月宫有刑室之类的吗?”
“刑堂自然是有的……你问这个作甚?”霜月的表情忽然无比严肃,仿佛红雀是只要时刻提防着的恶魔。““咳……无事。”
红雀忽然有种奇怪的错觉,因着白鲤说过若要让他想起来,可以试试用刑,第一次尝试还真的有点效果,如今又是同样的情况,让红雀不得不去猜想,白鲤恢复记忆的方式会不会就是上刑。
摇了摇头,红雀很快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就算真的如此,那也得等将其他方法用完再说。
不料白鲤却心有灵犀,明白了红雀的意思,低声劝道:“主人,不妨一试。”
“等你把别的试完再说!你还说你不是想看我心疼!”
“是……属下遵命。”
霜月本想劝白同自己一起回去,却被白鲤毫无商量余地地拒绝了,说他只会跟红雀在约定的时间一起前去,至于叙旧还是等他想起来再谈也不迟。
几番劝说哀求无果,霜月终于放弃了,临别前却又忽然听红雀问道:“对了,你喜欢吃奶酥吗?”
“奶酥?你问这个干嘛!”霜月明显心情不好,语气很差。
“抱歉,是我多事了。”红雀看霜月的反应,心里已经有了些底。
“那种东西又甜又腻,谁会喜欢吃。”霜月不解地答道,说完便告辞离去了。
留下红雀一人沉思半晌,又开始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