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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任何援助,所有动作都要小心谨慎暗地进行。
这个天下,恐怕除了太子,没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但是面对太子的威胁,皇帝却笑了。
“你呀,还是太年轻。你知道为什么朕几次相逼顾争凌,他都不敢反了朕么?”
提到顾争凌,顾衣脸色不大好看。
“像顾争凌这样的武将,手握兵权,愿意为他们流血卖命的将士不在少数。但是他们不敢造反,因为朕赋予他们权力和信任的同时,也会将他们的家眷留在皇城,放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而他们的兵,远在边疆。要是有了造反的意图,兵还杀不过来,他们亲人的尸体就凉透了。”
一手信任,一手威胁,顾衣心中沉沉,果然是帝王之术。顾争凌曾同她说,他不造反,不只是担心自己的亲人,他那些手下的家眷也都在皇城。
皇帝看着同样脸色发沉的太子,往后一仰,放松地靠上椅背,“朕相信你有挑起天下大乱,让朕头疼的本事,但是前提是,你和太子妃都无法活着看到这一切。”
太子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半响不发一言。就在皇帝以为已经彻底将他的骄傲击败的时候,他却开口了。
“错了,是我们三个都无法活着见到。”
皇帝轻蔑地笑了一声,手指屈起,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几下,沉闷的击打声,让屋里的每个人的神经更为紧张,注意力全都放到了皇帝身上。
“你比朕想象中更勇敢,也更愚蠢。”皇帝坐直身体,神色变得严肃,“从小到大,朕都没有教过你什么。你能长着今天这样,全凭自己,算是不错了。今日,朕就教教你帝王之道。”
太子的神色多了一丝怀疑。
“永远不要试图跟敌人同归于尽,因为你的命是最重要的。惹不起,可以蛰伏,甚至可以屈服,因为活着才有机会。”
“想成大事,谋略、实力,都不可少。”
“对敌人出手前,一定要清楚敌人的软肋是什么。你想做什么,从来没有失败过。但却打不败朕,是因为你不知道朕的软肋。”
“用人不疑,但要留有后路。”
“君王是天下的主人,要学会无情,所有人都不过是一枚棋子,但对百姓要仁德。”
“爱的人,不要怀疑她,要守护好。怀疑会酿成不可挽回的灾祸。”
太子绷紧的神经一点点放松,眼睛也一点点红了,眼泪在眼眶中逐渐凝蓄。到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人人都说父皇宠爱三皇兄,父皇确实给了三皇兄最大的偏心,他回宫之后,属于太子的一切也一直在被剥夺,他从来不敢往这方面猜测。
原来他才是被宠爱的那个。
他不应该相信父皇骤变的态度,但是他能感受得到父皇每句话都是肺腑之言。
“还有最后一点。”皇帝继续说,“男子汉,眼泪是最没有用的。君王需要的是铁血手腕,是百姓认同,是臣子效忠。如果你敢把眼泪掉下来,朕就把你贬入奴籍,扔回顾家,给顾争凌那个胆小鬼当干儿子。”
连这个都知道。
她现在有些理解顾争凌为什么这么惧怕皇帝了。
太子显然一时间无法消化皇帝的态度,不过还是把眼泪擦了。他犹豫片刻,走过去,跪坐在皇帝身侧,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
“儿臣从来没奢望过,能这样同您说话,能问问您,母后呢?”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半响,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她……”
话却止住了。
皇帝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阴狠,他推开太子,猛然站起身,“这杯毒酒,你要么喂给莫征,要么自己喝。”
说罢,甩袖走了。
太子保持着被推到的姿势,一动不动。顾衣走过去,蹲下神,轻轻抚着他的背。
杨裕也从暗处走出来,跪在太子身边。
“我从来没敢奢望过父亲的疼爱,因为从我懂事我就知道,我是一个一出生就被放弃的儿子。后来我知道他给我和母亲下了毒,我就跟自己说这是仇人。我被扔在边疆的小城里,他从未管派人来问候一句。我回宫之后,他面上作出一副慈父模样,却一直想收回我的储君之位。”
“我太恨他了,从来没想过,他不是面上的慈父,他是真的疼我。”
这么多年,太子的恨意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而且身为当事人,不容易看破真相。顾衣则不同,一来旁观者清,二来,皇帝有几次在顾衣面前没有伪装。
“其实那次他和三皇兄五皇兄去你的寝殿时,他不让三皇兄为难你,还撺掇三皇兄和五皇兄相争,我就该猜到的。”顾衣十分懊恼,可这种事情,谁也不敢轻易猜测,猜错了,便是无数条人命。
太子还在琢磨:“那么多皇子,只有我不在他身边长大,他为什么会为我下这么大一盘棋?除了血脉尊贵,长得好看,我没有别的优势啊。”
杨裕道:“这是大实话。”
顾衣:“……你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