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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这般顶撞,登时大怒,想也不想,拿起手边的茶盏朝着顾衣扔了过去。
顾衣不躲不让,茶盏狠狠砸在她的小腿上,已经放凉的茶水泼洒出来,打湿了她的衣裙,凉意透过衣裳,钻入骨髓。
茶盏落在地上时,已碎成几瓣。
“老爷莫不是疯了!”薛氏将顾衣拉到身后,急道,“她是你的女儿,是娇滴滴的姑娘家,平日里茶盏妾都舍不得让她端,你居然用茶盏砸她!”
无论顾争凌怎么数落她的不是,薛氏都能忍受。可顾衣是她的底线!
茶盏刚扔出去,顾争凌便后悔了。顾衣纵然有千般不是,那也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能伤害顾衣?
顾争凌不想落了面子,没说什么,只抬手打发两人出去。
顾衣抬腿就走。
薛氏却没跟着走,她劝顾争凌去哄哄顾衣,“孩子大了,不日就要出门,何苦伤了她的心。”
“娇柔还没有下落,我哪有心情?”
薛氏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她摇头,“老爷,娇柔失踪,是姑娘的不是?”
“自然与她无关。”
“那为何朝她发火?”薛氏站直了身体,这是她第一次在顾争凌面前挺胸抬头,她笑了笑,“都是妾的不是。妾既然做错了,那按顾府的规矩来。”
说罢,薛氏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争凌想问问薛氏这话什么意思,正巧副将进来回禀,他脱身不得,也就把薛氏的话忘在脑后了。
后来他又匆匆出门处理任娇柔的事,再回来,薛氏已经不在府中。
薛氏把自己给发卖了。
妾乃贱籍,妾通买卖。在官府过了文书,成了妾,若发卖出去,便是贱籍,是为奴。
顾争凌一路追到人牙子的家中,几间捆了人的房间挨个找了,都没有薛氏的踪影。
他看那些被发卖的人,皆是蓬头垢面,拿粗麻绳串成一串捆着,吃饭就用嘴去碗里叼,哪还有人的模样?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还带着鞭伤。
也有不挨打的,都是些面容姣好的,被扒了衣裳,冻得瑟瑟发抖,等着心术不正的买主来验货。
顾争凌一想到薛氏也有可能被这般对待,心头窜起怒火,狠狠踢了人牙子一脚。
这一脚直把人牙子踢得后仰翻了几个跟头才停下。
“大人饶命!”
“从顾府买的人呢?”
“被人买走了。小的刚领她出了府,绳子还没捆呢,就有人过来将她买了去。”
“哪个府上买的?”
“没说是哪个府上,瞧着也不是熟面孔。出手大方的很,拿了卖身契便走,不容小的多问一句。”
副将看见顾争凌握着刀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致半个身子都在抖。
“将军莫急。出手大方,定然是哪个府上买了去。咱们放出消息,相信大家还是愿意给咱们将军府一些面子的。”
副将想的不错,没有谁会愿意为了一个奴仆,而得罪顾争凌。
但若薛氏被买回去不是做奴仆,而是被主人家给供了起来,那顾争凌的面子可就不好使了。
薛氏被太子的人带回了刚建好的太子府。
顾衣扮做送菜的丫头,悄悄过来瞧她。见她独自住在一个敞亮的院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比在顾府时还要多,身上也是绫罗绸缎,头上戴的夜明珠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
“姨娘。”顾衣揭了面纱,投入薛氏的怀里。
薛氏慌忙让下人们退开。
“不要紧的,温熙既然敢让你住进太子府,又拨了他们来伺候你,就说明这太子府已经都是自己人了。”
“我自然晓得。可你一个姑娘家,出入太子府,让人看轻可怎么办?”
“我反正不怕。”顾衣笑嘻嘻问薛氏,“温熙可将你照顾好了?若是他做的不好,我可有的是法子整他。”
薛氏吓得直拍她的手,“胡闹,如此尊卑不分!不可直呼殿下名讳,更不可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姨娘就是在父亲面前太做小伏低了,才惯的他如此不像样。温熙这里,我可不惯着他。起码得让他知道尊重我,爱惜我。”
“身份有别,我怎可在你父亲面前谈什么惯着不惯着。你与殿下也是,他是储君,你是臣女,就好似,他是主,你是仆,奴仆又如何能在主子面前放肆?”
顾衣刚要开口辩驳,太子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
“姨娘忘了,姑娘可用一两银子买了我,她才是主,我是仆。”
太子笑着便要进屋,一只脚刚要迈进来,顾衣回头:“你出去,我们要说体己话。”
“我就不能进来讨杯水喝?”
“不能。”
太子幽怨地看着她,慢吞吞把脚抽回去,还没忘把门给她们关上。
薛氏看的目瞪口呆,“我记得,在顾府,即便太子还是奴仆时,你也没这般跟他说过话,怎么现在反倒对他大呼小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