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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洒下的灰在地上积了一小堆。他们是小店里唯一的客人,老板为他们送来了温暖的酒,尤其热情地照顾着他们。
    “老板,你这店叫老船长,能见着老船长吗?”奈特开玩笑说。
    葡萄好奇地盯着热红酒,凑上去嗅了嗅,啜了一口,因为那酸涩的口感而皱起了眉头。
    老板叹气说:“一年前还经常看见。客人您是从南方来的吧?咱们这儿有一条普莱斯那河,从这里一直贯通到弗兰,曾经那可是人多得很,人来人往,都是做买卖的。但谁能想到,这几年,这里的风沙越来越大,天气也越来越干。雨也不下了,河道都一点一点变浅,没法开船了。咱们这条航道就只能没了。所以这一年,别说什么老船长,就是个水手也再也见不到啦!”
    那酸味还挺上头,葡萄又啜了一口酒,咂咂嘴,酸得皱眉头。过了一会儿,又啜了几口,每一口都酸得面目狰狞。
    罗伊忍不住说:“不爱喝就别喝了。我帮你喝了吧。”
    葡萄摇摇头,抓着杯子以免他拿走。
    奈特还在琢磨老板的话:“这么怪的事?那弗兰那边呢?气候也那么糟吗?”
    “原来几位是要去弗兰吗?听从外面来的人说,只有咱们庞德遭了殃,变得这么干旱。”老板索性搬了个椅子,坐在他们旁边,“你们不介意吧?反正没生意,店里伙计也走了。我一个人都快闷出口臭来了。既然你们好奇,我就给你们说说,庞德近些日子的怪现象。”
    老板津津有味地陈述起来。奈特和罗伊好奇地听着。
    庞德这个地方因为繁荣的贸易而富裕。一条普莱斯那河养活了无数人,有做生意的,有打鱼的,替人洗衣服的,干什么都离不开那条河。这些营生已经持续了上百年,从未经历过什么天灾。然而一年前,干旱突然到来。起先只是河道水位下降,没什么人在意。但渐渐的,这条河的分支慢慢枯竭了。船只无法穿行,靠河营生的人只能被迫回去种地。然而眼见得天不下雨,土地龟裂,地里也种不出东西来,许多人因此被迫离开了家园。
    “他们说,有怪物。”老板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是怪物吸干了河水。”
    这下,葡萄的目光也从杯子离开了。
    “怪物……”他轻声念。罗伊和奈特的脸都变得严肃起来。葡萄是不是察觉到了常人无法察觉的事实。他们屏息看着葡萄,等待他的结论。老板看那两人都看着葡萄,也不由望向那个紫眼睛的旅行者。一时,小店陷入了沉寂,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每个人都在心里想,他知道些什么?
    “怪物,嗝。”葡萄打了个小小的酒嗝,说,“我就是怪物,嘻嘻。”
    罗伊:“……”
    奈特:“……”
    罗伊拿走他的酒杯,葡萄还摇摇晃晃来够。
    “给我们三个床铺。”罗伊说。
    店里空空荡荡,一位旅客都没有。虽然罗伊要的是床铺,老板还是腾出了一间好房给他们。房里有四张床。罗伊麻利地替葡萄脱掉鞋和裤子,把他放上床,用被子包好。回头收拾了个包袱,发现葡萄爬起来去窗口往外探,吓得把他抓回来放回床上。去倒水的当口,一不留神葡萄又起来,准备喝洗脚盆里的水。罗伊又把他放回床上。抬头,注意到床的木头缝隙里开出了白色的小花。罗伊诧异地环顾四周,原来醉酒使得葡萄的精灵之力无法控制,碰过的窗框,木脚盆缝里也都开出白色的小花来。罗伊无奈笑出来——木精灵真是个又傻又可爱的物种。
    奈特坐在门口,食指对来对去。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看着哥哥专注坐在葡萄床边的背影,说:“罗伊,我出去看看。”
    罗伊惊讶回头:“外面风那么大,去哪儿?”
    奈特说:“老板说的怪物,我有点好奇,我去路上看看,问问别人关于怪物的事儿。”
    罗伊让他路上小心,奈特便离开了。
    罗伊守了一会儿,看葡萄终于不乱跑,便睡到自己的床上,也打算休息一会儿。他给奈特留了一盏灯,闭起了眼睛。
    不过多久,他就感到有人扒拉他的被子。罗伊莫名睁开眼,看到葡萄站在他的床边。浑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袍,刚刚盖过膝盖而已,腿都是光着的。就这么在大冬天里站在被窝外面。
    罗伊吓一跳,但紧接着,葡萄做出了更让他惊吓的举动。他爬上他的床,隔着被子躺在他旁边。
    他酒还没醒……罗伊想,第一反应就是先把葡萄塞回他自己的床。还没来得及行动,葡萄已经先发制人地抱住他。罗伊一顿,听到葡萄在他耳边轻轻哀求:“罗伊,你不要讨厌我。”
    于是这强壮的一人俘虏八人的战士被抱得动弹不得。
    “我不,我不讨厌你……”连罗伊也结巴起来。
    葡萄冻得哆嗦了一下。
    天哪,外面多冷啊!罗伊想,他不得不展开自己的被子,把葡萄包裹进来。葡萄冷得在他怀里蜷缩起来。他们光光的腿交错在了一起,皮肤互相摩擦。罗伊的呼吸顿时变得灼热。可能这酒的确有点厉害,厉害得他心跳剧烈,浑身发热。
    罗伊想到了弟弟,如果他回来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但这一丝理性已经变得很小很细,被翻江倒海的欲望掩盖了过去。没人能说得清是谁先主动。他们寻找着对方的嘴唇,就这样炽热地吻在一起。柔软又湿润的嘴唇渴望地相贴,罗伊从不知道这感觉能那么美好。他们忘我地互相亲吻着,仿佛已经渴望了太久。罗伊忍不住翻过身把葡萄压在下面,一边轻轻摸着他的脸和脖子,一边热烈地吻他。这一个吻持续了不可思议的久,直到双方都停下来喘息。
    借着摇曳烛光,罗伊看到葡萄湿润的双眼,心想,他愿意。他小心亲吻葡萄的额头,葡萄闭起了眼。他的吻落在他的鼻尖,慢慢往下,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隔着衣服抚摸他的身体,手一点点往下探,一直探到长袍的边缘,手掌摸到了皮肉上——但注意到葡萄没有在配合他。抬眼一看,葡萄闭着眼睛,安静甜蜜地……睡着了??
    罗伊:“……?”
    罗伊尝试叫了他两声。但在酒的催眠下,他是真的睡得非常沉。
    罗伊愣了许久,慢慢躺了回去,盯着被子下面顶起的帐篷发愣。他实在没办法在葡萄身边冷静入睡,忍无可忍,将葡萄留在了被子里,自己与他换了一张床。
    奈特再次回来的时候,房里安静如初。只是葡萄与罗伊莫名换了个床。罗伊闭着眼装睡着,葡萄的床头开满了小花。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但奈特闻了闻空气,总觉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苦恼的味道。
    第二天,旅行者们再次踏上旅途。奈特说起他昨天的收获,那就是一无所获。
    “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