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55

      干一些活。我的弟弟会看病。你们需要哪一样呢?”
    如果有人有需要,他们就用自己的本事换一些东西。一天后,他们换到了一些干粮,旧的锅和碗,和一条非常暖和的大披肩。罗伊将它罩在葡萄身上,用一片树叶领针固定。葡萄身上那件不合身的外套终于回到了罗伊身上。他们找遍了整座镇子,在愿意换鞋的人里,只有女孩的鞋大小合适。葡萄于是拥有了一双女式的布鞋。他很满意鞋子上的小叶子刺绣。
    奥利金人大多喜爱安居乐业,没有出游的习惯,他们对旅行者的见闻非常感兴趣。一位十二岁的小女孩坐在窗台上,晃着脚要求他们讲讲途中的趣事。奈特极其浮夸地讲述了他与哥哥前往北荒途中,如何与土拨鼠机智搏斗的故事。小女孩托着腮,听得满眼小星星,高声说:“这比那位吟游诗人讲的故事有趣多啦!”高高兴兴地给了他们好吃的草莓卷饼。
    罗伊:“我们只是看到了土拨鼠,哪里有搏斗?土拨鼠那短短的手能战斗吗?”
    奈特理所当然地说:“太迂腐了,哥哥!听故事的人要的是故事。我给她故事,她给我卷饼,不是双赢局面吗?!”
    罗伊揶揄他:“你是不是兴奋过头了点。”
    奈特:“……是吗?”他冷静下来,递了一个卷饼给哥哥,另一个给葡萄,自己的拿在手里一口不动。
    这一天天黑前,他们敲响了最后一家的家门。这一家严格来说并不住在小镇上。他们在走到镇尾的时候听到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歌声,想起了小女孩说的“吟游诗人”。
    走近后,发现明明已经快天黑,房里还是没有透出灯光。门敲了很久也没有人应。正准备离开,门吱扭一声打开了。
    一开始他们以为开门的是个老人。那人一头银白的长发,但仔细一看,脸却是个青年。他的双眼被一条白布蒙着,露出的下半张脸生得十分周正。
    他问:“三位陌生人找我有什么事吗?”声音非常悦耳,刚才听到的歌声正来自于他。他嗅了嗅草莓卷饼的味道,“你们来自镇上,但并非镇上的人。”
    三位旅行者因为对方的奇怪行为而一怔,然后反应过来,对方是一位盲人。
    “你好,”奈特上前,“我们是北上的旅行者,”打量他那贫穷的屋子内部,迟疑地说,“我们想换点生活用品,你需要什么吗?”
    果然,那个瞎子摇头说:“我一贫如洗,没什么可与你们交换的。”一顿,侧首想了想,“但如果你们北上,能为我捎带一封信吗?要说交换的话,如果不嫌弃,请在寒舍度过一夜。”
    罗伊看了看即将落下的夜幕,又看了他身边的两个年轻人。如果没有地方住宿,他们又要露宿野外了。他于是问那位友人住在哪里。瞎子青年列出了一个地名:弗兰。这的确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罗伊爽快地答应了。
    青年如释重负:“请进。就当是你自己家。”他侧过身,让三位旅人进入屋子。屋子黑暗,葡萄一进门就踢到了家具,吓得惊叫一声。
    “哎呀,光,我们需要光。”青年准确地在黑暗中扶住葡萄,说话不急不忙,富有韵律感,“对不起,小精灵,我忘了现在已经是夜晚。”
    葡萄正诧异,罗伊已经问出口:“你怎么知道他是精灵?”
    青年说:“那我猜你也许是一位农民。”
    这下,那三人都面面相觑。罗伊说:“你是胡乱猜的吗?”
    青年谦虚地说:“的确是胡乱猜的。如果你经常割草,对植物的味道非常熟悉,那这位小精灵在你身边,你也会觉得他身上散发的味道非常自然。我曾在林间遇到过木精灵的栖息地,对这种植物的香气记忆深刻。闻起来就像阳光,土壤,溪水,三者的混合。”
    罗伊恍然大悟。他偷眼看了看弟弟,他之前对葡萄那么好奇,如果是以前,可能早就自说自话凑到葡萄身上闻了,但现在毫不感兴趣的样子。罗伊担心地注视着弟弟的一举一动,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青年拉开抽屉,找到了常年不用的蜡烛和火石,一边往烛台上插,一边感叹:“正是因为眼盲,白天和黑夜为我带来的感受与曾经不同了。不瞒你们说,我习惯在白天入睡,而偏爱在夜晚保持清醒。夜晚没有鸟叫声,也没有人声,我能听到月光流淌,昆虫爬行。那是非常美妙的感受。啊……我好像太多话了。抱歉抱歉,”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一个人呆太久了。镇里的人已经听厌了我的故事,不再有人来找我说话了。”
    屋子里亮了起来,他们终于看清这屋子里真的是一贫如洗。整个屋子只有一间房,半边是写字台,另半边就是卧室。连客人能坐下的地方都没有。生活区非常整洁,但写字台乱得一塌糊涂,桌上甚至是地面上都铺满了盲文谱写的乐谱。有些乐谱被钉在墙上,有些则被揉起来仍在地上,甚至有被踩踏的痕迹。
    青年从床底下拖出一些垫子。比起露宿来,能睡在有屋顶的柔软的垫子上,已经是极大的幸福,因此罗伊一行人欣然接受。然而青年连一口茶也拿不出来,只能招待他们水罐里的凉水。他动人地介绍这是哪座山头上接的清甜溪水,喝起来就像融化的雪。葡萄喝了一口,觉得真的很清甜。他注意到陶罐边有一架旧的莱雅琴,像很多别的不用的东西那样已经积灰。刚才听到歌声的时候,并没有琴声相伴。
    “我拜托你们带的是一本乐谱。”青年从莱雅琴边的一叠笔记中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罗伊接过来,翻看了几眼,不放心地说:“这么珍贵的东西,你放心交给我们吗?”他是看不懂乐谱,但光是这叠纸就价格不菲。
    青年笑笑:“我还有什么资格不放心。以前我倒是经常到处游走,但现在,你们看我这样,此生都不可能自己走到弗兰了。我等了好几个月,等来的都是一些南方来的商人,这里的人鲜少往北方去,北方人也不屑于来我们这样的小镇歇脚。”
    “如何,如何称呼你呢?”葡萄问。罗伊心里吃惊,葡萄居然主动和陌生人讲话了。
    那位青年说:“我叫弗兰。”
    三人都因为名字耳熟而愣了一下,罗伊:“和那个地名一样?”
    “是的,”弗兰谦逊地说,“我拜托你们去送信的这个人,是弗兰的领主阿尔弗瑞德。”
    葡萄:“他是你的友人吗?”
    弗兰停顿,神情慢慢变了。他们进门看到的那个亲切的诗人在被问到弗兰的领主是否是他的友人时,脸上柔和的线条全部褪去。
    “友人吗?我这样称呼过他吗?”他的声音依旧悦耳,但有些发抖,“也许,也许曾经是。但现在,他只给我留下了这个。”
    弗兰捋下蒙住眼睛的白布,三人看到他的两只眼睛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