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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不会吧?”
    “怎么不会,扬州水太多了。你看,这东边一口瘦西湖,上边运河,横贯的还有江,又临着海,大雨一落,各处涨水,你让它流到哪里去?还不是漫进城里来?”
    “最近这么多年,扬州很少发洪水了。”
    “是啊,不是说有龙王爷保佑?”
    “相传咱们扬州自古就有东海龙王镇着,可也发过大水的。”店家唏嘘道,“记不清了,应该在我太爷爷那辈,长江下游连日暴雨,江水大洪,淹死了好多人,江边那些田地两年里都种不上东西。”
    另一个店家喔了一声,问:“我有印象,是不是毁了龙王庙那回?”
    “就是那回。”
    “老一辈的儿人嘴里老念叨,传说还在江水里见到蛟了。”
    伙计惊讶道:“啊?还有这事?”
    “不仅是蛟。还有个传闻,说是发大水前几天,东海上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驾船在海上捕鱼的都被鲸波吞了。侥幸逃回来的几个,都说在海上看到了龙,一黑一红,口衔雷球,打得天翻地覆。”
    “真的?那是蛟龙相斗了?”
    “说不准。不过神仙打架,总是咱们凡人吃亏。”
    “搞不好那只蛟其实是龙哦……”
    “啊,那就麻烦了……”
    “又是蛟又是龙的,”伙计挠头感叹,“这神仙的关系可有够复杂的呀。”
    “你这脑子也就只够这么听听了。”店家笑道,“有空不如——哎,来客人了!快去快去!”
    伙计回头,正瞧见一个妇人打着伞走来,刚要跨进店门,忙迎上去接待。
    店家也站了起来,喝完热茶,拍拍手上的瓜子屑,叹道:“这雨啊……”
    “说不定明天就晴了呢。”
    “是、是。说不定呢。”
    向晚楼里,老鸨拿着上月的账本,忐忐忑忑地敲响了二楼雅座的门,三声之后,却没人应。
    恰好龟公从三楼下来,她把人招过来,问:“今早见到沈爷了没?”
    龟公回道:“没呢,估摸着还在上头。”
    “哦……那新来的那位,早饭送了没?”
    “这……沈爷没说让不让送啊。”龟公放低了声音,“好像关着呢。您定个主意?”
    “我哪里敢替他定主意!”老鸨哭丧着脸道,“倒怕一不如意,惹他生了气,他掀翻这楼都说不定。”
    “哪有那么夸张,上回白公子一丢,沈爷那脸色,不也没把您怎样……”
    “你是没见到,不然得吓出病来!”老鸨说,“那天萧姑娘……”
    龟公侧耳一听,脸色变了,惊道:“真有这事?!”
    “我骗你做什么!”老鸨斥道,又低声说:“我总觉得沈爷他不是一般人,这下子可真难讲了……”
    龟公皱起眉,还想再说什么,楼梯上忽传来踩动木板的脚步声,忙闭上嘴,用眼神示意老鸨,老鸨也听到响动,立刻站直了。
    转角处,那袭黑衣露出一角衣摆,步子一踏,停在了梯口,又朝前迈来。
    “沈爷。”老鸨和龟公同时低头,齐声问好。
    沈渊没应,径直走来,推开了雅座的房门,向身后问:“有事?”
    老鸨咽了一口唾沫,站在门口回道:“上月的账本核对好了,您看用不用再过目一遍……”
    “放那。”
    老鸨挪步上前,小心地把账本放在了桌上,放完后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战战兢兢地站好。
    沈渊背对她坐着,靠在椅子上,手扶着额头,似乎没什么想看的念头。
    龟公远望过来,察觉到他的疲累,便说:“沈爷,需要叫厨房给您炖壶参茶来么?”
    无人应答,四周寂静。老鸨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抬起头。
    沉默过去半晌,沈渊才吐了一口气,慢慢开口:“炖一壶吧,给楼上那个送去。”
    龟公忙应是,应完赶紧下楼去。
    老鸨还站在那,沈渊朝后一抬手,说:“你也下去吧。”
    “是……”
    老鸨松了一口气,哪料到她前脚刚抬腿要走,后脚不长眼的伙计就从楼下跑上来,站在雅座门前喊道:“沈爷,楼下来了人,说要……”
    一宿没睡,沈渊本就累,一听见这敲锣打鼓般的呼喊就烦躁地嘶了一声,抓起桌上账本朝门口扔过去,正中那伙计面门。
    伙计被吓懵了,不敢再说话。
    而他冷冷问:“是谁?”
    “是……是流光阁的宋、宋老板。”
    沈渊嗤笑,说:“不见。”
    “可他说……说您要是不见他,他就、就……”
    伙计话还没说完,楼下大厅里就突然传来一阵桌椅倒地的躁动,惊得他浑身一跳。
    “沈渊!”那平时清脆悦耳的声音此刻正尖声嘶喊,“你下来!”
    老鸨急忙跑下楼去查看,沈渊却充耳不闻,等到宋清声失尽了礼仪、歇斯底里地喊他第三第四次时,他才侧过身,一把掀开湘妃帘。
    “宋清声。”他垂眼看下去,冷冰冰地说,“你最好安静一点。”
    宋清声满面通红地站在一圈打手中间,抬头死死地盯着他,咬牙道:“你别以为我怕你。”
    “你当然不怕我了。”沈渊讽道,“但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宋清声的眼睛蹭地红了,嘴唇发颤,温文尔雅的模样荡然无存,倒像极了一只发疯前的野兔。
    “我是不算什么东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白公子,不能就这么被你害了……”
    “所以你大清早地来声讨正义了?”
    “沈渊,他是……”
    “是又怎样?”沈渊冷声打断他,“他乐意,我乐意,佛祖都还没说什么,你来凑什么热闹?”
    宋清声大声反驳,却越说越轻:“他怎么可能乐意!他那么喜欢外面,怎么可能甘愿……”
    他那么喜欢外面,喜欢人间,可过了那个点,夜一深,他还是说,他要回去。
    沈渊没接话,掀帘的手拨动几下,挑眉看着宋清声。
    僵持难下。最后是宋清声叹了一口气,先败下阵来,说:“我昨晚回去,查了一夜,知道了你是……也知道你们和他们一向势不两立,这才一早赶过来。但你也得留个退路。他是年纪小,不懂事才这样,可他背后是整个家族,怎么对付得了?你就算真的讨厌他,也不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他的语气姿态都放低了,与其说是劝,不如说是在哀求。沈渊心想,他可真是奇怪,到底对这条龙怀着什么样的感情?
    喜欢谈不上,敬畏也不及,反而有种保护的意味在里头,让他莫名其妙感觉到厌恶不适。
    “我不讨厌他,更不怕他的族类,不用你替我费心。”
    他冷着脸纠正完,手一放,湘妃帘又倒下去,将所有视线都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