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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容易将人从莳华阁带出来。”谢残玉抿了口茶,“荣娘子自己也是风尘出身,她仅靠自己是立不起来的,你当那些恩客为何给她面子,不过是温偃助她一把的缘故。”
“那公子的意思是……温公子是莳华阁背后的推手?”别说那人一脸惊诧,就连身旁的骆迟也是瞪大了眼,“公子,温公子他不是……”
“我何时这样说了?”谢残玉反问,他面上无波无澜,“温偃顶多就是与荣娘子有些牵扯,但若说于笙一事与她有关,那便是无稽之谈了。”
骆迟仍旧困惑不已,“但是于笙不过是一个乡下小子,谁会和他过不去?莳华阁背后的人身份存疑,又为何偏偏看准他?”
谢残玉摇头,“事情查到这一步基本在我预料之中,虽不能立即将莳华阁的背后黑手立刻揪出来,但也能将温偃荣娘子摘出来……他二人,”谢残玉嗤了声,“顶多是被推在明面上顶事儿的,”
谢残玉其实早有预料,只是到了这一步,才敢完全断言,“上京水深,莳华阁是暗里被牵引着的一条线,只是无论是荣娘子还是温偃,都是局中棋子,连他们二人都是自顾不暇,哪里能做出这么大的一个局!”
“只是……”谢残玉现在愁的另有其事,“其他基本尽在掌握,只是于笙到底在其中被当做什么,为何偏偏与他有关?”
坦白来说,若非是于笙在其中,谢残玉本是不会在意此事的,无论莳华阁是否另有隐秘,他都无意打探,只是偏偏于笙深入其中,他直觉此事只是被扯出一根绳子,其余的还有待商榷。
“公子,王全生之事也未了,他前几日又赌输了,这次并无迹象证明是被坑害的,但是他又去打扰那母子二人了,我等只得将其打走,但是难保下一次他不会再去。”
说到这儿他又加了一句,“而且还有一事也不知当不当讲,”他略犹豫了下,见谢残玉并不阻止,才道,“那风尘女子生了一子,王全生也不顾脸面到处宣扬,现在半个镇子都几乎知道了,没几日此事就传到了于小公子母亲的耳中去了……”
一桩桩污糟事,连他都觉得荒诞无稽,也不知一旦被那于小公子知道了,又得气成什么样。
谢残玉听完也忍不住蹙眉,“那女子生出的孩子是王全生的亲子么?”
他的关注点格外刁钻,骆迟忍不住侧目,他心中想着别的事,这会儿听了一耳朵,也不禁好奇起来。
“不是他的孩子。”传信的人表情隐隐可见一丝快意,“依着查探出来的推测,那女子与王全生在一起时另有人苟合……那孩子出生的时日对不上,王全生那个时候还在孙府做工。”
“这样明显的错漏,王全生不可能不知道吧!”骆迟格外怀疑,“我虽与那厮只见过两三面,但也看得出来他是有一些小聪明的,这些他应当不会不知。”
“骆迟公子想岔了,”那人解释,“早先王全生在孙府做工时就与那女子眉来眼去的,二人有一次在外边被人撞破,王全生当时喝得烂醉,人事不知,但是没几日那女子反过来陷害他说是二人成了好事……”
一说起来,连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但是事实就是让人瞠目结舌,“王全生拿了家里的所有家底却贴补那女子,这事许多人都有所耳闻,只是于小公子那段时日并不在家中,与同村的人去了隔壁村割田……”
骆迟深深觉得不可思议,“这王全生根本就是那鱼目当珍珠,活该他最后替别人养儿子!”
谢残玉看他一眼,“原先留着王全生是想利用他将莳华阁背后的人揪出来,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自于笙被我带离,莳华阁就已经有所防备,我的身份他们尽知,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公子准备如何处理王全生?”骆迟搓手,“我一早就想揍他了,奈何怕打乱公子的计划,现在他无用了,我正愁无处发泄怒气……”
“你若想解气,便随你处置,只是有一样,莫要扰了于笙母亲和妹妹的清净。”
骆迟面上一喜,“那是自然!”
将这一档子事先放在一边,谢残玉先去寻于笙。
其实也没有走多远,就看见于笙站在廊下发呆,谢残玉走过去的脚步声也没有惊醒他,知道温热的手指在他鬓侧蹭了蹭,于笙才像是忽然回过神似的,“公子……”
谢残玉蓦得就是心尖一软,这样的于笙尽管脊背挺直,没有哭也没有露出难受的表情,但是他周身的寂寥好像肉眼可见似的。
“你在想什么?”谢残玉伸手握住他的手。
于笙刚想摇头,就看见谢残玉认真的目光,到嘴边的“无事”被他咽下去,转而轻轻开口,“我在想,倘若跟着公子去上京,我娘和妹妹那儿要如何?”
他有些萎靡,“幼时我虽与爹爹更亲近些,但是娘亲她也很好……她知书达理,几乎没有训斥过我,嫁与王全生后,我娘也只是性子变得冷清了些,与从前也是一样疼我的……”
于笙是有胆怯的,他听别人说过上京,但是那地方是天子脚下,繁华之处无人可想象,与其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如说是他无从想象的距离感占据所有。
谢残玉静心听着他的言语,这样的于笙又是另一种模样,他惦念家人,也怕未知,俗世中的于笙与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可他偏偏就是喜欢。
喜欢是什么呢?
芸芸众生万千种生命,你遇见的不早不晚,偏偏是那个人撩动你的心弦。
可能也是俗世中挣扎求生的一个寻常人,可一旦入了眼,就不想再离开他。
“你娘和王秋会有人照顾她们,我最近住的那处宅子就让她们,另外不远处还有一处铺子,缺个管事,就让你娘去吧,也好照顾王秋。”
“公子,这怎么行!”于笙明白谢残玉的意思,他想免去他的后顾之忧,可是这样于别人而言会不会又是一番折腾,他有些担心,“那铺子原来的管事做的好好的,公子随便将人赶走了,我娘她未必能做好……这样不好……”
“铺子是新开的,不必担心管事的事情。那里边大多是成衣,你娘心灵手巧,听闻绣工不错,只需她瞧着料子和花样不出错,盯着那些绣娘便够了。”
谢残玉安排得极为妥帖,于笙一时不知如何感谢他。
好像一句“谢谢”都是辱没了他。
“行了,此事暂且揭过,我过来找你是想说另一件事。”谢残玉按住于笙的手,“自你记事到现在,可曾有什么很奇怪的人?”
谢残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或者去找过你爹……”
于笙摇摇头,“我爹最喜读书,他那时除了去镇上找先生,其余的时间都在家中,我娘也极少出去……”
他说着说着便有些怀疑,“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