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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的分别。
    “八年间,我爹倒是回来过几次,但是谢琦一次都没回来过,起初不明白,后来才知,我们二人出生那时,有游僧批命,谢琦命格硬,克兄。”
    于笙静静地听着,看着谢沅面上一抹苦色,“我爹一开始是想将谢琦送走,但是公子开口,这才免于他被送走,只是我爹也怕谢琦冲撞了主子,便带着谢琦去了上京。”
    “一连八年相安无事,那年……我娘实在想念谢琦,便求主家开恩,我爹便将谢琦带回来。”
    他顿了顿,眸中一丝回忆,“只是没想到,公子被贼人掳走……我与谢琦年纪虽小,但也尾随而去,但是对方毕竟是成人,我二人自然被发现……”
    “那人险些砍中谢琦,我下意识扑上去……伤了这儿。”谢沅指着自己的脖颈,于笙这才清楚看见那一道两寸多长的疤痕。
    如同蜈蚣蜿蜒匍匐在他白净的颈侧,于笙不难想象出当时情况有多危急。
    “所以谢琦一直觉得愧对你?”于笙问。
    谢沅点头,“养伤的那半个月,谢琦日日冷着脸,但是只有我知,好几个晚上,他跪在我床榻前小声啜泣。”
    不过半大少年,这会儿却深深叹了口气,“后来我怕他看见这疤痕,便一直有意无意挡着,岂料他反倒会错意,以为我在意疤痕。”
    于笙伸出手拍拍他的胳膊,“你们二人都无错,本就是为对方着想,只是二人都不知道将话摊开来说。”
    谢沅点头,“若是从前还好,但是现在要怎么开口,我们都长大了,那些话说出来总是觉得矫情得很,尤其谢琦那个臭脾气,一见他那张臭脸,我便什么软话都说不出来了。”
    于笙也是赞同,整个谢府上下他几乎都见过了,不得不说,谢琦那个少年,一张脸像是冻住了似的,平日里一直那副模样,就是于笙,都极少与他说话。
    二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话,于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侧头问谢沅,“你那会儿说,公子被贼人掳走过?”
    谢沅点头,“是啊,这事儿好多年了。”
    于笙怔住,好半天才问,“你知道对方是何人吗?”
    他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亟待破开。
    谢沅摸摸下巴,想了想,“我与谢琦追去的时候是一个男人,他身边还有几个土匪似的同伙,我们二人只会一点手脚功夫,没多久就被发现了,若不是府里的护院追来,那日我兄弟二人肯定没命。”
    于笙嘴巴动了动,“不是……一个壮汉,并一对夫妇模样的人?”
    谢沅毫不犹豫的点头,“那是自然,若只是那么三个人,哪能将公子掳走……”
    于笙默然。
    看来是他想岔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芸芸众生,这世间那么多人,哪能就能那么巧合。
    “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谢沅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于笙的反常。
    “无事。”于笙摇头,“只是你方才提到了,我一时有些好奇,公子那般厉害的人,怎能遭此横祸。”
    “嘿,这你就说错了。”谢沅眨眨眼,“你不知道,公子以前遭到的无辜横祸不止如此,谢家生意兴旺,被无数人视作眼中钉,他们奈何不了老爷,便拿公子来撒气,更有那胆子大的,总想绑了公子来威胁老爷……”
    于笙心下一慌,“那公子他……”
    “自是无恙呀,”谢沅往主院那边努努嘴,“别看公子现在脾气这般好,他若发起火来,得吓死个人!”
    谢沅表情夸张,于笙却始终放不下心来,“再如何……公子那时年纪尚小,总还是害怕的……”
    “公子?”门外骆迟疑惑道,人都走到这儿了,怎还听起墙角来了。
    “待会儿将人带到花厅。”说完他便离开。
    骆迟怔了怔,方才不还是要亲自过来领人么,怎的在这儿站了一会儿又走了。
    他想了想还是一头雾水,最后敲了门,给于笙传了话老老实实将人带到花厅。
    于笙泡完药浴,又洗去身上的药味,谢沅伺候着他换了衣衫,整个过程他僵硬又难捱,好不容易打理好,又呆呆愣愣地被拉到花厅。
    一踏进花厅,他便顿住脚。
    谢残玉难得换了一身靛蓝长袍,姿态慵懒靠着太师椅假寐。
    右手搭着下颌,袖口滑落,露出有力的小臂……他眉目温润,隽雅又严正,于笙总觉得这样的谢残玉陌生,但又奇异地吸引人。
    “看够了么?”谢残玉掀起唇,嘴角一抹弧度。
    “没……啊……”谢残玉仍闭着眼,于笙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便回答,结果话出口才知自己说了什么,忙掩住嘴。
    “没看够的话,再看看也无妨。”谢残玉一副脾气极好的模样,于笙面上浮上一层红霞,手指紧紧搅着,“公,公子……”
    第20章 社死
    谢残玉撩起眼皮,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说好的今日要带你回家,我自是说到做到。”话音未落,管家从花厅外进来,“公子,一切俱备。”
    “嗯。”
    于笙已经掩不住脸上的喜色,甚至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那期盼的模样让谢残玉又怜惜又无奈,他起身走近,微微俯身,盯着于笙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开口,“这么着急要回去,是谢府让你不自在了,还是……我谢某人照顾不周呢?”
    “啊,不不不……”于笙摇头,一副张皇无措得模样,“公子待我很好,很好……”
    “哪儿好?”谢残玉又逼近一步,二人相差不过数寸,呼吸间俱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淡淡木香。
    尤其是于笙,眼睛不安地往四处乱飘,他心脏砰砰不止,脚尖挪了一点,一副就要逃开的模样。
    谢残玉却不给他机会,在于笙的注视下,伸手将他无意支棱起来的一根发丝按下去,而后跟变戏法似的,手里出现一根玉簪。
    “你还未及冠,便先拿它来束发。”他不给于笙反应的机会,直接抬手给于笙簪好。
    “公子已经送我太多东西……”于笙长这么大也就只有他过世的爹爹送过他礼物,谢残玉这段时日却日日给他送来东西,无论是衣衫还是吃食,甚至九连环,围棋,他但凡听过的,未见过的玩意儿,谢残玉总能叫人给他送来。
    于笙一日一日地越发觉得欠谢残玉甚多。
    “我送你的,你只管受着,这些……尚且不算什么……”后边半句话于笙听得不大清楚,旁边的管家却是神色一凛。
    这几日天气都不错,谢残玉却叫人给于笙拿来一件狐裘。
    于笙愣了愣,这不是昨日公子穿的那件吗?
    “怎么,嫌弃是我穿过的?”谢残玉嘴角带笑,于笙知道他是玩笑话,不过还是摇头,一字一顿道,“我不冷,倒是公子,方才都